这时,一个好心的大叔正挑着一担柴火,看到南希影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一声:“年轻人,早点回家吧,别再这里买醉了,若是喝醉了跳了下去,日后可成了孤魂野鬼了,这年纪轻轻的,万万不要想不开啊……”
萧宛如一愣,随即示意道:“大叔,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无妨,他只是想要喝口酒而已……”
那位大叔这才摇了摇头,叹息道:“年纪轻轻就酗酒,动不动就轻生,唉……”
看着那大叔离去之后,南希影苦笑道:“没想到现如今,我已经落寞到这幅姿态了,就差没有真的去跳水轻生了。”
“王爷心有不快,何以至此让王爷如此颓废,借酒消愁?”萧宛如也学他的样子,随意的在桥头坐了下来。
“因为我不知道,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样。”
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让人的头发,南希影一回头,就看到萧宛如一脸安静的看着他。这种无言的陪伴,是他从未感受到的东西,让他心下一动,伸手拥她入怀。他的举动令她的心猛然一抽,仿佛被一枚极细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房,在里面搅弄的生疼,然而面上还得维持着平静,可眼底却已是掠过了一丝丝的哀凉。
萧宛如闭上了眸子,只觉得讽刺至极,原本最熟悉不过的亲昵举动,现如今都成了笑话。曾经挚爱的人,那份情感,已经随风而逝了,即便她为他做了如此之多的事情,付诸一切,换来的依旧不过一杯毒酒,罢了,现在两人再次相遇相拥,曾经留恋不舍的肩膀,已经让她无法动容半分,因为她知道,她已经不爱这个男人了……
半晌,南希影才艰难的开口:“宛如,你知道吗,我是有多想跟你在一起,多想迎娶你过门,当我南希影的王妃,可是世间就是有那么多天意作弄人……如果,我们早些认识,该多好,那么就可以早点互相表明心意,不至于弄成现在的局面。”
慢慢的把头从南希影肩头抬起,萧宛如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南希影心下一慌:“太后赐婚的这件事,你知道了吗?”
萧宛如点了点头,依旧沉默不语。
以为她难过了,南希影连忙解释道:“宛如,你听我说,我南希影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萧宛如一人。”之后,又颓废起来:“如今太后赐婚了,可是你要知道,那女人,根本不是我所爱之人,让我娶了她,比杀了我还痛苦。在我心里,我的王妃,只属于你一人,可现如今,如果我再向萧丞相提亲,他定然不会把自己的嫡生长女嫁与我当一介侧妃吧……”他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耸搭着脑袋。
萧宛如就这么看着南希影,心中微微悲悯,最后化为内心的一阵叹息。很多东西都变了,唯独他没有变,依旧这么善于攻心计,依旧可以虏获女人的芳心,多么真挚的宣誓,只可惜,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轻轻的捧起了南希影的脸,萧宛如叹息道:“王爷不必为宛如感到烦恼,毕竟是太后赐婚,皇命不可违,这王妃是一定要迎娶过门的,并且未来的王妃还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周太傅的女儿,定然识得大体,温婉贤淑,王爷将来一定要厚待她才是。”
不明白萧宛如为何这么说,南希影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神色,继而问道:“宛如,你是怪我了吗?”
摇了摇头,萧宛如垂下眸子,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怎么会呢,只不过天意弄人罢了,原来世间有种东西叫有缘无分,如今,算是体会了,只不过有些难过罢了……”
她这般柔弱的样子,让南希影有些不舍:“宛如,如果你愿意,等我改日找到由头休了她,倒时候太后与皇上都没有话说,自然可以迎娶你当我的王妃,只不过那样会很委屈了你,你愿意等我吗?”
“王爷,宛如不愿当那个破坏人幸福的人,其实只要王爷你幸福就好,迎娶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宛如,你不要这样,这样让我好生心疼。”看着佳人如此委屈的样子,南希影心生不忍,其实他也不想迎娶那个什么周太傅之女,可是太后不知为何突然给他指了这门亲事,让他有口难开,不能拒绝。
“宛如没事儿,只是日后不能在于王爷这般逍遥自在的相处了,望我们各自珍重……”说着,萧宛如起身欲走,却被南希影一把拉住。
“不、宛如,不要离开我……”见她一副悲戚欲绝的模样,南希影怕她就此与自己斩断关系,日后再无联系,很快起身拉住了要走的萧宛如,将她禁锢在怀:“不要走,求你为我留下来,好不好……”
“宛如明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是不对的,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放下,怎么办?”不知何时,萧宛如眸中不满了委屈的泪水,我见犹怜,宁南希影看到了希望,忙道:“放不下就不要放下,我答应你,日后定当明媒正娶,迎娶你过门,只是你父亲那关,得你去说服他才可。”
很是羞涩的点了点头,萧宛如糯糯道:“一切听王爷的。”
她这句话,让南希影很是受用,不断的抚弄着她的发际,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把身子沉浸在洗澡水里,萧宛如闭着眼睛,感到异常的疲惫,可是今日的收获,也是颇多的,经过今晚的相处,她和南希影的关系,突破了很多。
这样下来,便可以慢慢的消除这个男人的疑心,自己也可以利用他对自己想要而不可得的心里,加以利用。做了这么多,才走到他的身边,自己怎么能够轻易的放过这样的机会?
或许他这次成亲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自己不会为了博取信任嫁给他了……
南希影的婚事由太后亲手操办,可谓是风光无限。
天还未亮,一群宫女嬷嬷便开始替周若瑄梳妆打扮。镜中的人儿脸色绯红,不知是那红烛映照还是因为娇羞,显得格外动人。有经验而又福泽深厚的嬷嬷一遍遍的替她梳着头,此时,太后从匣子中取出一枚如意金锁,慈善的笑了笑:“今日你就要出嫁了,由于哀家的私心,让你从宫中直接出嫁,你不会埋怨哀家吧?”说着,便将那如意金锁挂在了周若瑄的脖子上:“这如意金锁象征着如意吉祥,愿你今后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周若瑄低着眉头,娇羞道:“太后如此恩宠,这是若瑄的福分,岂有埋怨之礼,况且父亲母亲已经进宫相送了,还要多谢太后恩典才是。”
见她很是识大体,又长得眉清目秀的,性子温婉,让太后十分欢喜,连给南子衿准备出家的如意金锁都赐予了周宛如。
宫中礼乐想起,一群歌舞姬身着水色纱裙,十分卖力的表演起来。
南子衿可谓是一夜未睡,当听到礼乐声想起,心中更是烦闷,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烦躁的掀开被子,便有宫女为她换衣梳妆。
看着镜中苍白的面容,南子衿感到心中无限的酸楚。她原本就是从王府出来的,现如今却回不去了,然而今日,王府即将迎来新的女主人,却不是她,这种无力之感,她无法言喻,也无处可说。
婢女拿来一件粉红色的繁花宫装,和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绣好看的花纹,看上去十分华贵。
“怎么拿这件?去给我换那件碧绿色的绣花罗衫和珍珠白湖绉裙,今儿本宫想要穿那一件衣裳。”抬了抬眸子,南子衿很是不满的盯着那件粉色繁华宫装,潜意识的排斥道。
“公主,今日王爷大婚,公主是要去观礼的,还是喜庆点儿好,那件碧绿色太过于清淡冷艳,不适合公主今日所穿。”婢女打量了一番手里的衣裳,这件是为了王爷大婚特令内务府的绣娘赶制的,怎么今儿公主却不喜欢了,这让她很是疑惑。
“你这丫头,竟然敢跟本宫顶嘴了!”不悦的瞪着那个婢女,南子衿冷声喝道。
“奴婢不敢!”那婢女有些惶恐的跪了下来。
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于明显了,保不定就落下了什么话柄,太后也会怪罪她不识大体,想了想,南子衿有些赌气的拿起婢女事先准备好的那件衣裳:“替本宫换装吧。”
一路走来,四处都是挂满了红彩的灯笼,南子衿坐在轿子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子衿公主到!”门外,太监尖尖的嗓音传来。
周若瑄眉头深锁,片刻之后又松缓了下来,反正今日之后就要离开这皇宫里,她虽然贵为公主,总不至于天天出宫谋害自己。
“今日,真是恭喜若瑄姑娘,成为本宫王嫂了。”南子衿堆起一脸笑意,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周若瑄身着大红喜褂,那红艳艳的颜色,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双眸。今日,这个女人便要与自己最爱的男人成亲了,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女人?
南子衿眸中的雾气越来越深,以至于让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有些诧异今日南子衿会如此失态,周若瑄淡然道:“多谢公主殿下这些时日的多加照拂,日后,愿公主殿下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到街尾一直都是井然有序的行驶着,一路上,都有许多小花童在街上撒着鲜花花瓣,就连路过之地的树上,都希着无数的红条绸带,肆意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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