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暖黄的灯光照耀下来,显得整个大厅内尤为金碧辉煌,无论是如何清冷的气质都能被这暖黄的灯光称的柔和,沈清施施然而立静静思考眼前摇曳身姿朝她款款而来的女儿是谁,片刻之后,才堪堪想起。
哦~严安之。沈清正想着,只听陆槿言缓缓道了句;“安之也来了?”
严安之缓缓点头;“恩、槿言接今日很漂亮。”
“你也是,”陆槿言会以浅笑。转而,严安之将眸光落在沈清身上朝她伸出手,话语柔柔且带着挑衅;“你好,我是严安之。”她伸手回握,“沈清。”
“早就听闻景行结婚了,今日难得见到庐山真面目,你很漂亮,”她毫不吝啬夸奖言语,对沈清施以温柔浅笑。
“谢谢,”她答,并未有何回应。
眼前这个女人她尚且未有什么好感,但此时不是该明争暗斗的时候,若一开始便耀武扬威,
岂不是输的太厉害?
严安之一头半长发披于肩甲之处,浅绿色的连衣裙,高挺的鼻子,单眼皮,唯一不同的是,
她身上没有那种世家小姐惯有的气质反倒是有些古典美人的韵味。
外人不知晓二人此时何种关系,陆槿言知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望着沈清慈眉善目道;“安之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琴棋书画四国语言,且样样精通。”
“挺厉害,”沈清笑着应允,而后将眸光落在陆槿言身上,浅笑嫣然。
今日的陆槿言,还真是恶趣味似起。
因沈清的到来,一石激起千层浪,虽说她已表明身体不适,可少不了人端着酒杯前来与她招呼浅聊,沈清本就不善言辞,性子清冷,此番举动,皆被陆槿言挡了去。
沈清得以空闲之余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某人,其内容是如此;【见到某人就想到陆先生曾手受重伤,这可如何是好?】
许是怕陆景行忙,看不见短信,某人还象征性的拨通了电话,在某人接通时撂了电话。
此时,男人正在总统府办公楼与内阁成员开会,感觉口袋手机震动,伸手止了会议,起身来开门出去才一接起,电话被挂断,转而看见了这条短信。
见此,陆先生有些不好了,靠在办公室门边上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抽了两口之后才伸手回短信,其内容如此【若想我,早回】
陆先生短信发出去之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烟靠在走廊里等人会信息,久等之下未有消息过来,直至一根烟结束,他才起身回了会议室,许是怕某人短息过来他看不见,便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会议进行不到十分钟,桌面手机亮起,看了眼,内容如此道【莺莺燕燕争相夺艳自然比陆先生好看,陆先生手疼吗?】
严安之坐在病房喂他喝粥这件事按理说早已经翻过去了,可陆先生忘了,女人都记仇,都爱翻旧账,他爱人也是一样。
他回【心疼】
这边,陆太太拿着手机站在一侧看了眼短信嘴角浅笑,抬眸看了眼侧面,正巧撞见严安之也在看自己,而后对自己点头轻笑,沈清回应,片刻之后再度拿起手机回了条短信,其内容如下【且疼着】
这条短信过后,陆先生回了条什么沈清没看,反倒是端着酒杯斜靠在一侧听闻严安之与陆槿言浅聊,其话语无非就是一些女孩子家家的东西,登不了什么大雅之堂。
严安之此人,颇为识相,见沈清放下手机,便开始讲话题扯到她身上来,淡淡道;“沈小姐身上这条裙子很美。”
沈清闻言,未来得及回应,只听陆槿言道;“景行亲自选的,都说他眼光佳。”
闻言,严安之面颊上有一闪而过的情绪,恰好别沈清捕捉在眼里,见此,眼里笑意更浓。
“景行素来眼光好,”这话,是严安之说得。
沈清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她话语不多,大多都是陆槿言说两句,必要她应允的时候才会应允两句,反之,大多时候都是淡淡然。
原以为,这场宴会理应如此平淡到结束,不料有人不知好歹非得凑上来。
沈清看了眼来人,这人,她亦是见过,在陆景行与好友的一次聚会中,是谁来着?她思忖了番,老三明方杰的妹妹,对对对,正是此人。
此人一来便气呼呼瞪着自己,那模样跟沈清挖了她家祖坟似的,格外渗人。
“你怎么来了?”她气呼呼问道。
闻言陆槿言笑了,沈清笑了,就连站在一旁的严安之也笑了。
沈清轻挑眉望向她,深色淡淡道;“我怎么不能来了?”
“你、、。”某人气结。
沈清想,这姑娘倒是跟傅冉颜一个角色,只喜欢咋呼,没半分真本事。
陆槿言也笑了,自然是认识这位明家大小姐的,她家哥哥与自家弟弟是好友这事她也是知晓的,只道是这姑娘没坏心,不然,沈清不可能如此好声好气同她言语。
这厢,陆先生发出去的短信久久得不得到回应,良久之后一条短信进来,隔着屏幕都能让陆先生感到阴寒,【陆先生今日不来选妃着实是可惜了,这场子里,有人喊你景行,有人喊你景行哥哥,异彩纷呈,厉害的紧】
陆太太这话,话语中带着揶揄,可陆先生愣是在里头看出来阴寒之气,将已经进行到一半会议中途终止,而后让内阁秘书自行组织,他有要是要出去趟。
去干吗?去接老婆回家,不接不行,首都不比江城,他身处江城时间少之又少,外头那些豪门富家小姐也不敢招惹他,但首都不同,单单沈清说的那两人其中有一人便足以让他头疼,是谁?明方杰的妹妹,偏生又是好友妹妹不能耐她何。
这场宴会,若是陆太太呆久了,只怕晚间回去等着他的又是冷言冷语以及被关入冷宫,行吗?不行,他不允许如此事件发生。
当务之急,将人带回来最为重要。
总统府办公楼与宴会厅相隔甚远,偏深此时陆先生出门未见到保镖开车巡逻,便也只好徒步过去,其步伐快速急切,恨不得能立马飞过去,而那厢,明方杰的妹妹一直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着实是让她心烦不已,惹得她一度想开口吼人,却碍于身份,生生忍住了。
直至最后陆槿言笑道,“澜澜,清清今晚不舒服,你若是在缠着她闹,不好。”
陆槿言这话不轻不重,如此明显话语明事理之人都能听出来,偏生明澜从小娇惯,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听不出来弦外之音。见她不识相,沈清轻叹一声,道尽了多少无奈。
这厢众人虽在不远处推杯交盏浅聊着但眸光时不时落在这边四人身上,有人好奇,有人看好戏,众人都知晓严安之与陆槿言素来能说上几句话,但今日,这位明家大小姐一上来便与路少夫人不对盘,着实是让她们没想到。许是眸光都落在了不远处四位女人身上,尚未有人注意到有一修长身影跨大步朝宴会厅而来,站在宴会厅门口时,不知是谁惊呼了声,众人才意识到,她们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男人出现在了会场。陆景行一身正经西装,带着总统府工牌,见众人将眸光落在自己身上,朝众人浅缓点头,客气有佳,而后视线寻找自家爱人所在之处。
沈清许是未曾想过会在宴会厅见到陆景行,有一时震楞,直至男人迈步过来将她带进怀里,
她才意识到什么。
抬眸望了眼男人,只见他深情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浅笑,而后用二人才能听见的嗓音淡淡道;“接你回家。”
陆太太闻言浅笑的道;“不是来选妃的?”
选妃?陆先生轻挑眉,这话隔着手机说说就行了,当面还敢说?思及此,伸手狠捏了下她腰侧,沈清吃痛缓缓躲开,只听闻男人不悦道;“伺候你一个人已经让我精疲力竭了,”言外之意是,有你一个就已经吃不消了,还选妃?不不不,他想多活几年。
说着,陆先生伸手脱掉西装披在她肩头,动作绅士且温柔,转而转身面对众人道;“抱歉,我爱人身体不适,先走一步,各位慢聊。”言罢,将眸光落在自家母亲身上,得到首肯,才将人才走。
一来一去,不过三五分钟,可就凭这三五分钟足以让一大片女人死了心。他柔情的眸子,轻柔的动作无一不在彰显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宠爱,以及最后离去时,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拖着她的手臂,连走路时都会提点一句小心看路,便足以见此这女子在陆景行心中分量有多重。
一众宴会厅莺莺燕燕别如此一幕闪瞎了眼,久久不能回神,众人面面相窥,总觉得刚刚那三五分钟的时间不过是一晃眼的距离,甚至还有人问刚刚那人是否是陆景行,他俯身将自家爱人牵起来,伸手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而后搂着她离开,一系列动作如此随意,就好似平日里她们就如此似的。
从宴会厅出来,某人嘴角始终挂着浅笑,伸手推开陆先生望着他施施然道;“拿我当挡箭牌?”
这满大厅的莺莺燕燕那个看到陆景行来不是眼都直了?最为厉害只怕是身边那两位,此时陆景行搂着她出来,敢说没有半分这个意思?
“阿幽,你是我老婆,”陆先生满脸无奈,名正言顺合法夫妻怎就成了挡箭牌了?这话他不爱听。
“恩、法律可没规定老婆要替你收拾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沈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沈清不知晓自己心中是何作想,若是换做别人看见自家老公如此遭人惦记只怕是会怒火中烧,但她没有,相反的,除了想揶揄陆景行之外并无半分不适感。
是说她心比天宽还是说她看开了?
不在乎这些琐事了?
若一定要深究的话,她想,二者应该是都有的。
或许,是她成长环境不同,经历了商场上的大风大浪,知晓这些不足以成为夫妻之间争吵的资本,所以比较淡然。
沈清这边尚且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闻陆先生一本正经且严肃道;“日后我上任,便将这条纳入婚姻法当中,阿幽先提前试行,看看可行不可行。”
闻言,某人赏给他一个白眼,径直超前而去,走了三五步之后只听闻陆先生凉悠悠道;“阿幽,按你那条路走今晚我们都到不了住宅楼。”
不怪沈清,只能说着总统府太大,犹记得第一次来时,某人说她分不清东南西北险些没将他给气的内出血,原以为一年过去有所长进,现在看来,似乎半分长进都没有。
这晚,陆先生牵着某人从宴会厅回总统府,来时,他一人,走了十五分钟,回时,两个人,
走了半小时。
而这半小时二人在干嘛?陆先生牵着某人的手给某人科普知识,科普什么?科普东南西北如何辨别,某人不想听,却拧不过男人牵着她打的大掌,一路上只得静静听着男人说了一路的东南西北方位论,听到她郁结之火刷刷刷的往上升。
回主宅,二人上了四楼,陆太太甩开陆先生的手,别的没干,倒是先顾及着某人,给他倒了杯水,眼巴巴的眸子瞅着他,问了罪;“渴了吧!多喝些,不够再加。”
聪明如陆景行,若是不知晓这话是何意思,真真是白混了,嫌他唠叨?让他闭嘴?
他都懂。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只见某人耸耸肩,转身进了浴室,在里面足足呆了近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出来,于是乎,本就公事繁忙的陆先生有些等不了了,伸手敲了敲浴室门,里头有人应允,
陆先生开口交代她,“晚间想吃什么让管家送上来,多吃了,我去趟办公楼,阿幽晚上早些休息。”
浴室内,沈清抹沐浴露的动作一顿,而后静了会儿,张口答了句好。
她想,纵使她知晓身为陆景行老婆有那些不为人知的心塞之处,告诫自己要固守本心,可她不敢保证,在陆景行这样柔情的攻势下,她那些所谓的固守本心理论能支撑多久。
陆景行将她攻陷需要多久。
这个男人谋心好手,她能在这场僵持中守住多久?
她的城池到底牢不牢固?经不经得起这个男人猛攻猛取?
陆景行身为天之骄子,只要他勾勾手,大把大把的人对他趋之若鹜,可就是如此男人,在她的身旁扮演着老妈子角色,整日对她喋喋不休。
按理说,作为正式,她见到严安之本人应当是怒火攀升,可显然,她没有,甚至还能笑对某人,为何?是因看清了这场婚姻的本质吗?
也许是吧!
或许是她想通了也不一定呢?想通了该如何在这场婚姻里自处。
这晚,苏幕从宴会厅回时,未来得及卸妆便上了四楼看望沈清,见她神色恹恹靠在床头翻阅手中书籍,过去询问了翻,沈清再三保证无碍,她才箴了言。
苏幕下去后,沈清靠在床头微闭眼思忖总统府这两日的生活,陆槿言的交谈,老爷子的谈话,苏幕的宴会,每一件事情看似游润有余,实则都耗费了巨大的精力,她想,她真的不大适合这种豪门贵族,权贵之家的暗潮汹涌在话语交谈之间便尽显无疑,今日她尚且能游润有余,那往后呢?
正思忖着,床头手机响起,拿起看了眼,眼眸微眯,片刻之后,才伸手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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