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心疼……是因为他的默默守护……让她觉得感动和感激。
觉得抱歉……是因为……她的心里……根本找不到是否还爱着他的答案。
她的心里……除了沉重……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里……除了疼痛……什么都没有。
从蓝色小屋出来,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就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个礼盒,低着头,正在沉思着某件事情。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英俊的脸庞,在看见她的那一秒,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她的心……猛得紧了紧……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有些慌乱。
“我去过图书馆,你的同事不是说你连休好天几吗?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我差点就要报失踪了。”元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更多的却是担心。
“不好意思。”小雨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迅速地从他面前穿过,用钥匙开着小屋的门。
“你没事吧?”元赫直觉她有些奇怪,跟了上去,“怎么好像不愿意看见我似的?”
小雨伸手打开小屋的灯,忙着打开衣柜,把外衣脱下来挂进去,还是没有看他一眼。“没有啊。”
元赫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过她的肩膀,用一种审查的眼神直视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没有才怪。你……不会是……又去哪里躲起来大哭了一场吧?”
“没……没有啊。”小雨赶忙否认起来。
“没有才怪呢。眼睛红成这样。”他先是不悦地盯着她,随即露出神秘的微笑,“看来,还是要我这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出马,才能逗你开心了。过来。闭上眼睛。有好东西给你看。”说完,强硬地把她扶到床边坐下。
小雨没有问,只是望着他。
“快点,闭上眼睛。要不然……就不惊艳了。快点。”元赫始终笑盈盈地对她催促着,怀里的礼盒已经打开了。
小雨一语不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元赫温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可以了。睁开眼睛,看看吧。”
当小雨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美得有些虚幻。
点点星光,泛着淡蓝色的光芒,从那台精致的投影里,投射在墙面和天花板上……
没有开灯的房间,被这奇妙的仪器,带入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只有繁星闪烁的世界……
小雨望着周围的星宇……神情变得有些恍惚……
仿佛自己飘荡在浩瀚的银河宇宙之中……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变得暖暖的……
“喜欢吗?”元赫坐在她脚边的木地板上,胳膊搭在床边上,笑望着她惊奇的侧脸。
她侧过脸来看他,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元赫心满意足地微笑着,伸手轻轻地握过她的手,“以后啊……我每天都会想一件事……让你开心的。直到你的心情变好为止。我这个好朋友对你好得没话说吧?
“明天准备什么呢?我可要好好想想了。如果你想到什么想做的事,也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对了,你不是喜欢看萤火虫吗?我们明天去看?啊。不行。这个季节是没有萤火虫的。
“太可惜了。要不然……我们明天去泡温泉?还是去游乐园?上次,你不是很想去试试看那个很刺激的海盗船吗?说不定,放声地尖叫一下,人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喔?怎么样?怎么样?”
小雨呆呆地望着他被星光照亮的脸宠,心里面装着满满的感动。
然而,她的心里越是感动,却也越是愧疚。
他越是这样无所谓地在她的面前笑着,她的心脏就越有被撕扯的疼痛。
笨蛋。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笨蛋?
不生气吗?不难过吗?
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我说的这一番话?
还来管我干什么?我都不爱你了,你还来……管我干什么?
我的心情好不好……一点也不重要。
我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元元赫吗?那个……游戏人生的……元元赫吗?
那时候的你……应该比现在快乐吧?
现在的你……一定比我更加痛苦吧?
我从未想过……竟然是我……把这样的痛苦……带给了你。
对不起。
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你以后……应该怎么办?
……
想到这里,小雨把脸转到一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难以自控的泪水。
元赫发现她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将她的异样细致地收入了眼底。“你……怎么了?你……在……哭吗?”他一边紧张地问,一边强硬地伸手捧过她的脸宠。
那是眼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眼泪。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元赫的声音同时变得脆弱起来,慌张地问。
小雨拼命地摇着头,因为他的话,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泛滥成灾。
同时,元赫的心也跟着变得难受了起来。
他轻柔地用大拇指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努力抑制着自己内心想陪她一起哭泣的冲动。
“不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啜泣着,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喉咙里,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将她揽进怀抱里,安慰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笨蛋。好朋友……不就是这个时候拿来用的吗?真希望你是因为感动有我这样的好朋友才哭的。可惜我知道,你是因为心里面……还是难受的关系吧?没关系的,相信我,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也不用觉得丢脸。在我面前,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永远都借给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好吗?明天,我陪你回a镇看看吧?那里不是有你最喜欢去的地方吗?去那里走走吧。说不定你的心情,会好一点。”
他说话的声音是笑的,细长的睫毛却沾满晶莹的泪花。
房间里的曼妙繁星,伤感地衬托着他们的拥抱。
一切都很美。
美得有些虚幻,美得有些……伤感。
这个拥抱,对于元赫来说,是发自内心最真实的呵护。
这个拥抱,对于小雨来说,却是更上心头的愧疚。
对暂时还想不出答案的事情,她选择了逃避。
第二天,元赫如约来接小雨的时候,只见小屋的门上贴着她留的字条:“对不起。我还是想一个人回去走走。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完字条,元赫没有听话地回家,而是大步地狂奔,跑向自己的车,以飞快的速度驶往a镇的方向。
心想着,不管她是坐火车,还是坐长途客巴,按理都没有他的车速快。
现在这种特殊时刻,他不能让她一个人。
如果不能时刻亲眼确认她是好好的,他觉得自己会到发疯的程度。
开往a镇的火车上,小雨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元赫来电,没有接起来。
她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个决定,一个可以让彼此都走出痛苦折磨的决定。
元宅。
浩宇用过早餐,就准备动身去a镇接奶奶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他从房间走出来时,母亲杨岚从厨房走出来,不忘叮嘱上一句:“路上开车小心一点。看你这几天忙得,脸色都不怎么好。”
“知道了。”浩宇笑着点点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本来是想让你奶奶住家里面的,但是又怕你奶奶看见我,会……”说到这里,杨岚露出尴尬的神情。
浩宇理解地握过母亲的手。“妈,放心吧。我已经为奶奶准备好酒店和陪护了。您不用担心。”
“嗯。那快去吧。路上小心啊。”
“嗯。”
浩宇点点头,朝车库走去。
从走下火车的那一刻起,小雨就觉得自己的心境和以往不一样了。
以往那种轻松的心情,现在已经被那些无孔不入的回忆侵占。
她的心,因为在眼前浮现的美好回忆变得快乐。
然而,这种快乐有多浓烈,立即就被双倍的疼痛所代替。
那个屋檐下……他和她,在伞下……同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也许那一秒,她已经心动了……
也许……那种心动……出现在……更早的时候……
他们之间……是命运的错过……所以疼得是那么遗憾……
……
眼前的这片水塘……他和她一起在这里看过日落……他说,愿作她的萤火虫,为她发光……那是她曾经听过的……最令她感动的话……
那种感动……回想起来……心里面……依旧酸酸的……
他们之间……是命运的捉弄……所以疼得是那么愧疚……
……
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了近一个多小时,小雨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当她走回老屋的时候,发现锈得厉害的铁门是敞开的。
铁门里面传来悦耳轻缓的歌声,这歌声是她熟悉的声音。
她伸手推门进去,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男人。
这男人背对着她,一只耳朵里塞着听筒,嘴里哼着没有歌词的旋律,手里的扫把正扫着院子里的落叶。
是元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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