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生姿

等顾盼把这故事说给关星痕听，关星痕的脸抽了抽。
顾盼道：“难道我故事里的主角是你？”
关星辰噎了噎：“我有那么老么？我喜欢的人若是在太庙里，那我岂不是年纪大得快能做你爷爷了？”
“顶多就是叔叔辈，”是先皇那个早夭的老婆的话，她算了算辈分，纠正道。
关星痕的脸扭曲起来：“我好像有些知道你那个王爷为什么会不喜欢你了，”他脸上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啧啧摇着头：“你这样奇怪的女人......换了谁都不会喜欢......”
顾盼哼了哼，笑嘻嘻道：“也许你长相年轻，你几岁，四十有没有？”打击人谁不会？
关星痕咬牙道：“没有！”
顾盼想了想：“或许是你长辈的故事。”
关星痕忍不住哼哼：“你怎么不说，我可能是你家王爷的兄弟？”
“是啊，还是你脑筋快，”顾盼赞同：“同母异父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娘原本有家室，被抢进宫去做了皇后，不多久郁郁而终，所以你回来找你娘的牌位。”
“你娘才被抢进了宫去！”他沉着脸，恶声恶气：“你若再胡扯，我便把你扔了下去！”
见他有些恼了，她悻悻然中断了她的故事：“那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是你王爷老爹的牌位！”他不想再听她胡说。
“啊，是先帝？”她有点小惊讶：“难道你客户是女人？”
他翻了翻白眼：“是打赌！”
她愣了愣，随即吃吃笑起来：“果然是江湖中人，任性妄为，打赌偷先帝灵牌的事也做得出来。”
想起到手的东西给还了出去，关星痕顿时有些沮丧：“这下可好了，打赌要输了。”
“输了会怎样？”顾盼嘻嘻笑着问道。
“不想说！”这回关星痕斩钉截铁地拒绝。
“一定羞于启齿。”顾盼哈哈笑起来。
“我瞧你精神头不错，还是自己下来走吧！”他冷冷哼道。
她立刻收了笑声：“开个玩笑而已嘛。”
又走了一会，顾盼觉得力气又回来了些：“我下来自己走会。”总不能一路叫他背到底。
关星痕点点头道：“好。”他也确实需要养一会体力了，等会上山，恐怕更不轻松了。他有些懊恼，这个女人，要是像庙堂里的那个那么可恶就好了。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直接扔下她跑路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艰难。
边上有条小溪，两人过去喝了点水。
关星痕负着她走了许久，脸上早已经出了汗，遮盖容颜的药物已然化了，粘粘的很不舒服。他就着水抹了抹脸，洗清了脸，又将水壶灌满了。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借着月光，看到他干净的脸露出来，顾盼心里喜了一喜。果然不难看，眼睛也显得黑亮了许多。虽说还有点老相，但比刚才看起来年轻顺眼多了。
“顺便把胡子也刮了吧。”顾盼提出要求。
关星痕瞥瞥她：“你又想做什么？”
“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她嘻嘻一笑。
“看那么清楚做什么？”他皱眉。
“我又不会去报官！”她翻了翻眼。
“既然不是为了去报官，那更不用看清楚了，”他快速说下去：“等到了有人的地方，我和你就要分道扬镳，萍水相逢，所以不用记住我的脸，无需你报恩。”
“萍水相逢？那是你把我劫持来的！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恩了？”她叫道。
“你不是也想逃的么，如若不然，跟着我做什么？”他终于咧嘴笑了笑：“既然你在王府备受折磨，我这般带你脱离苦海，自然是对你有恩了。”
她又叫起来：“那我救了你呢？你怎得不说这个？”
他挑眉道：“就算你是救了我......”
她打断他：“什么叫就算，本来就是。”
“好，即便是你救了我，但我也让你以后免受折磨之苦，”见她又想插嘴，赶紧道：“你替我包扎伤口，我也背你走了许久。这么说下来，咱俩恩怨扯平，两不相欠。”
她呆了一呆：“哪有这么算帐的？”
“那你还想如何？”他一脸嫌弃的模样。
她立刻决定不和他争论，这种讨论好像效果不大。她苦着脸：“那到了有人之处，你就弃我而去，我该如何办才好？又被他们追回去呢？或者又遇上坏人呢？”
他翻了翻眼：“以后的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还要对你一辈子负责不成？”
“就算不是一辈子，也得等我能安定吧。”她提出要求。
“怎样算安定？”她斜着眼看着她，这女人，还真够麻烦的。
顾盼道：“自然是有落脚的地方，还有，不会饿着。”这要求不算过分吧。
“我自己流浪江湖，哪有地方来收留你？”他斜斜白了她一眼。
“可是你会武功啊，你可以赚钱啊，”她笑嘻嘻道：“杀个恶人，劫富济贫什么，再不济也能做个保镖，赚了钱就可以买房子买地。”
“我想问问，给你说书的人是谁？”他又皱眉。
“怎么？”他突然拐了话题，顾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道。
“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再叫他胡说八道。”他咬牙切齿道。
顾盼哈哈笑了起来。
见她笑得高兴，他忍不住告诉她：“何况，我赚的钱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你花？”
“你到底算不算大侠啊！”她忍不住叫起来：“乐于助人会不会啊！”
他立刻回答：“我不是大侠。”
“真是没义气。”她嘟哝道，见他已大步走开，只得跟上。
她脚上总是疼痛，歇了一会，稍稍好些，这时走了一程，就又疼痛难忍了。又强忍了一会，越发痛起来，步子又跟不上了。
他回头看了看她，也不说话，直接蹲了下去。
又被他背在了背上，顾盼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受累了。”
她客气起来，他倒有些不适应起来，只苦笑了笑，也不搭话，闷头赶路。
又赶了一阵路，他把她放了下来。
不远处，巨大的山形在夜色里，轮廓清晰起来。
关星痕估摸了一下道：“这里再休息一下，再有十里地左右就可上山了。”
又从怀里掏出了那酸涩的植物：“再吃点，补充点体力，等会好上山。”又把水壶递给了她。
她接了过来，努力吞咽着这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