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之救赎

嘱咐了一声猪头快送自己回家，等猪头把车子冲进金水小区之后，苏醒几乎用跑得，一路连蹦带跳的就窜进了家门。
正坐在沙发上看“胰子剧”的唐雅雯被苏醒换鞋时三摇两慌的动作吓了一跳，立即蹙眉道“苏醒，你又喝高了？”
看见唐雅雯没去参加苏凝他们的庆功会，苏醒连疑惑都顾不上，赶紧语无伦次的胡乱在屋里指了一通“！妈，你快点儿，厨房，书房……”
说罢，苏醒又闲自己表达的不清楚，跺着脚跑到沙发上把唐雅雯拽到了她的书房窗户前。
“妈，往下看……”苏醒指了指楼下，不明所以的唐雅雯还真往下看了看，但因为大奔比自行车快太多，她什么也没看见。
“等，等……”苏醒举起双手示意唐雅雯不要着急，等唐雅雯真的趴在窗台上了，自己才边喘气边从屋里踅摸了瓶水出来。
苏醒灌了口水问道“妈，你知道我姐干什么去了？”
“不是他们局里庆功会吗？听海生昨天给我打电话说，陈果祥抓住了？”
“琼州抓住的。正好我当时跟蓝山也在琼州，听说了之后马上就回来了。对了妈，他们该请你的，你怎么没去？”
“不想去，不合适……”
苏醒是想试探张海生是否跟唐雅雯说了实话，但因为他的画蛇添足，唐雅雯反而忽然蹙眉道“儿子，你刚才说的，真巧哈？”
“就说是呢！”苏醒连忙趴在窗台上假装想起什么似的着急道“妈，你别打岔，我说我姐呢，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看见她了？”
“嗯，不光看见她，还看见她坐在别人自行车上呢！”
“自行车？”唐雅雯果然一愣，随即，又往楼下看了看“男的？”
“恩，男的。”
“哪儿人？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工作？”
“我也是头回见啊！”苏醒见唐雅雯忽然紧张，想笑又不敢笑道“妈，我刚才就是在车上隔着车玻璃扫了一眼，怕我姐发现我车，这不就晃着跑回来了。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唐雅雯白了苏醒一眼，退而求其次道“你姐怎么在车上坐着？”
问罢，随即又朝苏醒摆了摆手“问你也白问，熊德行，连个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我哪儿敢啊！”苏醒咕哝了一句，下意识的一低头，正好看见苏凝站在楼下摆手。连忙喊道“妈，快看，一单元拐弯儿那儿……”
唐雅雯赶忙顺着苏醒手指的方向也往那里看。可是也不知是苏凝善于反侦察，还是唐雅雯和苏醒站得位置不好，他俩脖子伸的老长，只看到了一个高高壮壮的小平头骑自行缓缓离开的背影。
但即便只是背影，唐雅雯不舍的盯着看了一阵后还是忍不住笑骂道“小犊子！忙里偷闲，藏的到好……”
“对，回来得好好审审她。”苏醒掺和了一句，却帮苏凝说好话道“妈，虽说背影看不见什么，但那衬衣倒是挺干净的啊？”
“就你姐那样的，一般人受得了吗？”
“也是……”
苏醒和唐雅雯正说着，客厅里适时的也在此想起了开门声。随即，唐雅雯在前，苏醒在后，两人几乎带着一模一样的笑容走了出去。
见他俩这样的表情从书房出来，正换鞋的苏凝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立在门口道“妈，怎么了？”
“你说呢？”唐雅雯故意含糊道“你说吧，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问？”
“问什么？”苏凝又看了一眼书房，随即马上强装镇定的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了遥控器。
还是苏醒先憋不住道“姐，说吧，我们都看见了！”
“什么啊？”苏凝又假装看了看自己胸前新挂上去的奖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妈，您说这个？川祥叔叔不是说请您了吗？是您自己不去吧？”
“你再跟我装？”
“我装什么了？”苏凝眨眨眼，大概已经猜出了唐雅雯问的是什么。但因为想不出自己哪里露马脚了，依旧抱着侥幸假装道“您说那50万？我没要，跟海生哥一起捐希望工程了！行了，这里头的事儿你儿子比我还清楚呢，你问他吧，我洗澡去了。可是放假喽，这几天累死我了……”
说完，苏凝假装锤胳膊锻腿的掩饰着的慌乱想往自己卧室里溜，但刚站起来，唐雅雯同样就也假装怒了道“苏凝！”
“得，得，我说还不行……”苏凝下意识的瞥了眼一旁奸笑的苏醒，悻悻道“他叫周悦……”
“哪儿人？”
“就咱们江川人，以前家在江北老城，现在全家都在卫生局家属院儿住……”
“他今年多大了……”
“25”
“家里几口人……”
“四口，他还有个妹妹……”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他和我一个初中同学他哥一起上的西南交大……”
听着唐雅雯和苏凝两人语无伦次的一问一答正上瘾，苏醒连忙趁机喊了声困。虽然苏凝瞪他时的眼光哀怨的吓人，但躲回自己屋里之后，忽然间，苏醒竟又因为羡慕心口泛出了一丝丝落寞的酸意……
被浓浓的家的感觉包围着，这一刻，苏醒忽然很想薄荷。而或许寂寞，或许是离开的久了，小丫头的影子一窜进他脑子里，他便因为再抑制不住马上就想看到她的冲动。
翻来覆去的劝了自己几遍之后，实在抵不过心理暗示的苏醒又从屋里出来，随便跟因为正为苏凝操心而顾不上他的唐雅雯请了个假。一直到下了楼坐上车，他不但没安静下来，反倒心里越来越慌。
去而复返的猪头甚至都发现了苏醒的异样，一边开车，一边儿奇怪道“三哥，去哪儿啊？有急事儿？”
“不慌，你慢点儿开，赶十点半到一中门口。”苏醒只给自己点了支烟，抽了两口，随手又扔了。
猪头胡乱琢磨了一阵子，见苏醒什么都不说了，才敢小心翼翼道“三哥，是去接嫂子？嫂子他妈那儿？”
“什么嫂子他妈？”原本心慌的苏醒被猪头泼了一头雾水，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你说廖雪梅？”
“恩，那天……”
“不管哪天，我要见我想见的人，需要谁同意吗？”
“是！”猪头轻哼了一声，想提醒苏醒现在的状态不对，但思索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忍住了。
从金水小区到一中的车程原本就不长，因为不用小心苏醒，猪头极其认真的开了不到十五分钟时间，就将车子顶在了一中校门口。这时候，还不到一中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从来不喜欢等人苏醒来来回回在校门口踱了半天，才依稀有几个学生陆陆续续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这些学生大概都认识苏醒或是听说过苏醒的名字，见到他，几乎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再身边的伙伴窃窃一阵。随着出来的学生越来越多，干脆还有人躲在人堆儿里开始对苏醒指手画脚。
苏醒懒得搭理他们，刚才感觉不对的猪头却忍不住下了车又试探他道“三哥，我把大灯打开吧？妈的，一个个跟没见过什么似的……”
“不愿人家，是我自己不像学生……”苏醒摇了摇头，这次，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猪头熟悉的那种微笑。
借着这个机会猪头赶紧给苏醒点了支烟“三哥，那老让他们这么指指点点的也不是回事啊？万一廖雪梅也看见了，她再过来说点儿什么，嫂子面子上多挂不住啊？”
“廖雪梅！”苏醒这次没拒绝猪头的好意，想了想，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可能就是这一个转身错过了什么，之后，苏醒一直等到一中校门口又变冷清，也始终没能找到薄荷的影子。又等了一阵，确定学校里不会再有人出来，由心慌变成心烦的苏醒这才吩咐了一声猪头，干脆要他把车沿着薄荷长走的路开到她家去。
“青年文工团？”猪头犹豫了一声，正要抉择自己是劝苏醒好还是不劝他，原本坐在后座上的苏醒，突然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顺着看过去，苏醒的确是奔着校门口，但校门口里走出来被他拦住的人，却依旧不是薄荷，而是李丽。
李丽先是一愣，随即原本微笑着的脸竟猛的就泛起了一阵纠结“小星星……”
苏醒认为李丽大概是因为李红饭馆儿的事情生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姐，你该知道啊。咱江川出这么大事儿，还牵连上了我吗，我们全家都跟着忙和呢。怎么了？”
“我姐找你呢。她嫌你给的钱太多，再说，楼塌了跟你没关系。”
“就当我投资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当面谈。你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天不早了，早点儿回家……”李丽说罢转身就要走。
见状，苏醒更奇怪道“不是，姐。你等等，你是不是有事啊？”
“我？我有什么事？”
“没事你怎么今天话这么少？憋着尿呢？”苏醒故意跟李丽开了个玩笑，换做以往，李丽就算不有所作为，最不忿也得骂苏醒几句。但今天，她还真就奇怪的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赶紧点了点头。
而她越是这样，苏醒越是拉着不让她走道“姐，到底什么事儿，你说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苏醒完全是好意，但被拽着的李丽，却忽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咆哮道“赶紧滚犊子，都说了没事了……”
喊完了，不但苏醒尴尬，就是李丽自己也忽然愣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苏醒先松开她道“姐，你要有事就说话。没事儿的话，我先走了……”
“你等等！”回过神儿的李丽叫住真的转过身的苏醒，跺了跺脚，一脸觉然道“你今天来这儿干什么？”
“找同学？”
“是找薄荷？”
“算是吧，不过没找到。”苏醒怕李丽又跟自己叨叨那套他不参加高考就不要影响别人高考的话，先给自己做了个铺垫。
谁知，李丽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另起了个头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有事没有？我跟你说件事，你做个心理准备。”
“什么啊？还得做心理准备？”
“和薄荷有关！”
李丽小声念了遍薄荷的名字，而后又犹豫了一阵，才一字一顿的看着苏醒道“前几天纺织厂家属院爆炸的时候，薄荷跟他爸爸正好在她小姨家串亲戚，她小姨就住在9号楼……，后来他们找到薄荷，人已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