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还要再说什么,墨晟突然直起身子,面色微沉,口吻薄凉,“既然我是族长,我的事还需要向你们汇报吗?”
“你……”二长老愣住了,没想到他变脸会这么快。
墨晟站起身,阴鸷的眸逐一扫过他们,嘴角噙着冷笑,“诸位长老,都到了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吧。如果想安安稳稳的进棺材,以后,最好就照我说的做!”
“你你你……”众人脸色大变,这等狂妄的话,他们怎能受得了,但只要想到那个没解的诅咒,纵有再多的愤慨,也只能咬着牙咽到肚子里。
墨晟懒洋洋的扭过脸,双手插在口袋里,“二长老,墨家的族谱是不是在您老人家那里?”
二长老忍着怒气,“嗯”了一声。
“我要看一看。”
二长老跟其它几位长老对视一眼,试探性的问,“你要看族谱干嘛?”
墨晟回眸,唇边冷笑的弧度不断加大,“您老是不是年纪大耳背了?我刚才说过,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你们汇报!”
二长老气得脸色铁青,在旁人的劝说下,硬是把火气压了下来,一拂袖转身就走。
时间不大,他将用黄布包着的墨家族谱,恭恭敬敬的捧了出来,两边的长老,也都低下头,又示敬重。二长老将东西放到了墨晟面前,语带不悦,“这是族长要看的族谱。”
墨晟很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一手就接了过来,然后扯开了黄布,里面是一本用金线穿钉的古老族册,纸张略显昏黄。墨晟很随意的就翻看着,翻得哗啦啦响,心疼得二长老等人直皱眉头。
翻到了他要找的那一页时,马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顺着每一行找下去,好像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他疑惑的蹙了下眉,又从头看了一遍,仍是没有发现。他合上族谱,盯着二长老,一指它,“这上面怎么没有墨伽的名字?”
二长老一怔,神情有过刹那的意外,然后马上回道,“这族谱六十年才会一大修,那就是还没有记载到那个不孝子。”
“六十年一大修?”墨晟冷笑着,翻开其中一页,手指上面,“那为什么会有我的名字?就连你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只会非礼女下属的孙子都有,居然会没有他?!”
二长老脸色一僵,目光下意识的回避,“这个……”
这时,身有人代为回答,“那是因为,墨伽从一生出就意义不同,他被称之为全族的救星,已经不能完全视为我们的族人了。所以……才没有他的名字。”
二长老一听,赶紧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全族的救星?”墨晟的眉梢挑了挑,不屑的冷哼一声,“看来,你们都把他当成神了嘛!”
众人不语,二长老悄然拭去额上的冷汗。
墨晟将族谱又丢给了他,“没他也好,省得我把他的名字再剔出去了。”
见他上了楼,二长老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族谱重新包好。
后面有人小声问,“墨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摇头,“应该没有。”然后,朝后警告似的扫一圈,“这件事,谁都不要再提!”
“嗯。”大家点头,其中利害,彼此心照不宣。
墨晟朝楼上慢慢走着,在路过妍熙婳的房间时,他又停下了脚步。
眸垂着,停了几秒钟之后,又转身离开。
房间内,妍熙婳全身发抖,脸色苍白的很,颤抖着抬起双手,看到自己的血管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窜,吓得她赶紧放下手,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肚子里传来的寒气,已经折磨得她快要死掉似的,除了喝下那些毒物,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身体暖和起来。
咬着牙,她盯着自己的肚子。
该死,它明明说过,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可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撑在床沿上,她挣扎着起身,肚子沉甸甸得像揣了个铁球,她纠结的望着那扇门,犹豫着,终于走向门口。来到墨晟的房前,她抬起手,刚要敲上,又是微微一顿。门却在这时被拉开了,看到里面的人,妍熙婳眯紧美眸,被动的张了张嘴,“我……”
墨晟什么也没说,而是侧过身让进她。
妍熙婳低下头,慢慢走了进去。
给她倒了杯热水,他坐在了她对面,“除了这个孩子,我什么都不想谈。”
妍熙婳不似先前那般充满敌意,却是有丝困惑,“为什么,你又这么在乎他?”
墨晟面色不变,淡然道,“你希望我放弃吗?”
她握紧手中的杯子,微垂的视线,有过一缕不易觉察的悸动。良久,她才开口,“放弃吧。”
“原因。”他不放松,步步紧逼。
妍熙婳咬着唇,摇头,“我不能说。”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他起身要走,妍熙婳倏地抬头,“不要走!”
话一脱口,连她都怔住了,神情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她的体内已经被邪兽驻扎,来自身体和精神上的恐惧,时刻折磨着她。她没办法一个人独处,她会彷徨,会不知所措。在这个时候,尤其想要得到别人的安慰,哪怕,只是一句。
墨晟低下头,眯紧的眸盯住她,将她脸上那种复杂的心绪都收尽眼底,口吻略带自嘲的说,“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会在乎这个孩子。”
妍熙婳慢半拍的抬起头,目光竟有丝晶莹,“你……你是真的在乎……我们的孩子?”
墨晟调开目光,半晌才应了一声,“嗯。”
妍熙婳咬紧唇,快要咬出了血,“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不答,反而轻声说,“也许,有他在,我们的关系会有所改善也说不定。”扫她一眼,他扭身走了出去。
改善……
妍熙婳喃喃的重复着,毫无预警的,一股悔意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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