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桂玉霞听说每天还能回家，很高兴，说：“水莲姑娘为我们考虑的真是周到啊。我今天就去叫她们去。请姑娘先把单子给我看看吧。”
水莲把单子拿过来，桂玉霞一惊，这哪里是张单子啊，这都是个小册子。桂玉霞简单的看了一遍说：“这个单子是郡主拟的吗？”
水莲无奈的说：“怎么可能。赐婚的事情一下来，姑娘就安排城里的事情，接着就跑去了赤水城，还把水寒和水柳给带了过去。剩下我和水红两个人忙的跟陀螺一样，还要管着府里的事情，还要商议着给姑娘准备一些嫁妆，还有回去京城要采买的东西，回去之后，肯定要送礼，送土仪的，姑娘的朋友亲戚这么多，这都够我们忙的了，这还不说，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没有法子，只能去请了万副城主过来，请她帮助着拟了单子，你这一份是关于衣服，布料，绣活儿的。还有关于金银珠玉首饰，摆件之类的，还有一些土特产呢。都是长长的单子。”
桂玉霞笑着说：“这就怪不得了。这个单子虽然东西多，春夏秋冬的都有，可是还是少了许多的东西。像姑娘这样的身份，不是单纯多，单纯东西值钱就行了的。其实，我想，京城里，陈夫人一定也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京城翠锦楼的技艺也很好了。有些人某方面的技术比我还好。还有，翠锦楼现在多了一些我们传下来的技术，还有多了黑家的子弟，这样翠锦楼就有世家，宫里黑家三大技术在身了。想来一定是很高超了。陈夫人要是让她们给准备，一定是好的。不过姑娘自己也准备一份那也是锦上添花。历来姑娘家出嫁。嫁妆都是多多益善的。何况我们郡主，身份高贵，最是富有，哪里在乎这些钱？有钱，不拿来在成亲的时候，做成嫁妆做面子，难道还藏起来？水莲姑娘没有出阁自然考虑的不是那么周到。万副城主没有在世家里待过自然也是不懂。其实。这个单子上的东西，放在大楚任何一个官宦世家，那都是顶尖的。都是丰厚的了不得，可是这要是放在姑娘的嫁妆里面还是有不妥的地方。”
水莲忙说：“还是你见多识广，宫里出来的就是见的世面多。怪不得姑娘和万副城主都欣赏你。你也真是忠心，这些话。要是换了别人再也不会说的了。一味的奉承我就行了。这样也不得罪我，把事情办好了。有功劳是人的，有差错是我的。怕什么呢？全然不会想，要是东西不对，将来姑娘丢了脸。才是大事。也就是你心里想着主子，想着姑娘，怕将来姑娘嫁过去之后丢丑。才不怕得罪我的说出来。可见你的一片忠义之心了。好姐姐，你今后是我的好姐姐。请你以后多教导我。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我只要能给姑娘办好事情，就行。”
桂玉霞察言观色，看出来水莲是真心的，也被她这番真心为了主子的心给感动了，忙说：“我们不是都为了郡主以后过得好吗？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大概跟你说一下，这些衣服不但要精致，要名贵，要多，还要分清楚场合，有的是要参加宫里的宴会的，这衣服上就不能描龙绣凤。这是要犯忌讳的。郡主的身份，现在是郡主，城主，一品官员，还是陈家的嫡女，这是要又符合规范的绣样的，不能随便穿戴。除了这样应付宫里的宫装之外，就是那些日常穿着的衣服，有些是要参加赏花的，就要雅致。有的是去文官家里的，就要文气，有的是去武官家里的，就要流畅大方，这朝廷有规范，各家也都有忌讳，所以，衣服一定要分得更加详细。我在宫里的时候，不但给丽川公主准备过嫁妆。还帮着几个世家的有头有脸的姑娘们准备过嫁妆，像以前王皇后的娘家姑娘们，出嫁都是王皇后吩咐我们宫里绣房的人准备的。所以，不但我懂得这个，我的那几个从宫里出来的姐妹们都懂得。要是水莲不嫌弃，我们就给这张单子修改一下。”
水莲忙说：“太好了，要不，麻烦你和你的姐妹们再帮我拟上一张单子。一定要多，不要怕花钱，也一定要像你说的讲究忌讳。”
桂玉霞说：“行啊，事不宜迟，我今天回去召集姐妹们就一来说一下一起来城主府绣嫁衣的事情，二来，还要商议一下这个单子的拟定。依照我说啊。不但要把这个单子拟出来，还可以分工好。我刚刚大致看了一下，我一家绣坊也能完成，可是那就很赶，不如我们几家一分。我知道我的姐妹们，有的善长做裙子，有的善长做礼服，有的擅长做褙子。这样一分配，不但做的快，还能做得最好。反正，一切都以给郡主把这个大事办好为主。”
水莲可高兴了，这话像是说到了她的心里，她忙说：“姐姐安排的对极了。都按照姐姐说的做。”
桂玉霞说：“这还不算，我还想问一下，水莲姑娘让我们绣嫁衣，这有单子吗？敬茶穿什么，成亲穿什么，小定的时候穿什么，聘礼的时候穿什么，回门的时候穿什么？还有内衣要多少。鞋子多少。还有，认亲的时候，是要给亲家们不但要送上名贵的礼物，还要送上亲自做的衣服等。亲家家里有多少人，有名单没有？”
水莲一拍额头说：“天幸啊，叫你今天就过来了。要不，我还真的把这个事情给办砸了呢，那可真是误了姑娘的事儿了。这些我都不懂得，只是想着做个大礼服就行了。哪里想还有给亲家的东西呢？这样吧。我这里有亲家那边的一切资料。你也不是外人，都给你看了，你斟酌着这些该怎么办，今天和姐妹们一起把这个单子也给拟出来吧。你就能者多劳了。”
桂玉霞忙说：“这不费什么，我们一定尽心尽力。请水莲姑娘放心把。其实，水莲姑娘也不必担心，京城里，陈夫人一定已经都准备好了，我们这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儿。尽管放心大胆的做就行了。反正将来回到京城，一切都有陈夫人给我们安排。”
水莲这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说回到京城？你想跟着回京城吗？我好像记得，你的亲人现在都在庆春城了，你还回去干吗？”
桂玉霞说：“这个就是我今天找水莲姑娘的来意了。我想着，郡主要成亲了，这千头万绪的事情多了。这是人生中头一件大事。我们多少也能跟着去帮个忙。就是将来郡主成亲之后，这新媳妇难为，何况不怕告诉水莲姑娘，我是知道赵家的，赵家的姑娘我出宫的时候，还在宫里当妃子呢。这个赵家的夫人是个京城有名能干，心眼多的。我们郡主嫁的又不是赵夫人亲生的，是个庶出的，本来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崇义公子是赵夫人的眼中钉，那姑娘将来嫁过去，在婆家可是不容易站住脚跟啊。我寻思一下，我别的本事没有，这针线活儿还可以，不如跟着郡主吧。等到将来郡主和郡马回到庆春城，我再跟着回来。我家里都安排好了。家里的夫君，父母亲，姐妹兄弟们都支持我。”
水莲这下子明白了，不禁感动万分，一把抓住桂玉霞的手说：“好姐姐，你真是个忠心的，妹妹我今天是真真正正的佩服，今后一定多像姐姐学着些。这种大事情，不是我一个丫鬟能决定的。这样吧，你有这样一份心，一个月之后，等到姑娘回来了，我自然会跟她说，到时候看她的决定吧。暂时，你先带着姐妹们把活儿干好吧。”
桂玉霞一想也是，就说：“那这大礼服的款式，我们先给画好了，等到郡主回来再定夺。这个时间，也不能闲着。我和姐妹们先把内衣，还有认亲的时候，给亲家亲戚的东西给准备起来吧。这样等到郡主一回来，定下来款式，我们就可以做起来了。虽然这样的大礼服，通常做上八年都是正常的。但是我们八个人一起赶工，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会叫上我们最好的徒弟一起过来，一定能在开春前赶出来的。”
水莲喜不自胜说：“姐姐周到，这样安排的很好。以后姐姐发现什么不对还要像今天一样和我说。那才是我的亲姐姐呢。”
桂玉霞笑了连声说好。
桂玉霞说：“这样定了，我就忙回去召集姐妹们了。水莲姑娘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告辞了。小厅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你示下呢。”
水莲忙说：“行，姐姐是个爽快人，我这边确实是事情多，我就不送了。姐姐好好的干，跟姐妹们说，等到姑娘回来，大家干完活儿，姑娘一定不吝封赏的。”
桂玉霞忙笑着谢了，告辞就要走。刚刚走到门口，水莲说：“等等。玉霞姐，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情。”
桂玉霞忙止住脚步，等水莲说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