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钟粹宫里面，夜深人静，大宫女玉儿正在服侍皇贵妃卸妆。一边和皇贵妃说着话：“娘娘，今天，钱淑妃太嚣张了，直接给了赵充华一个巴掌，真是的。赵充华的粉脸都给打肿了。”皇贵妃未知可否，玉儿还接着说：“这还不说，可能是赵充华一贯的跋扈惯了，教训一下也行，可是前几天呢，石贵人哪里有什么大错，不过是钱淑妃找了个理由居然还打了石贵人板子，现在石贵人还下不了床呢，听说，皇上最近很是宠爱石贵人，为此很生钱淑妃的气呢。娘娘当年当了那么多年的德妃，从来没有责罚过宫人，更不要说是品级低的嫔妃了。钱淑妃以前看起来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皇贵妃伸手拿起来一个首饰夹子里面的花钿问：“这个是前儿内务府从黑家铺子采购的？”
玉儿忙笑着说：“是啊，这个是黑家金玉堂出产的花钿，您看着花纹多么的细致，手工多么精细，一个小小的花钿上面用了炸珠，鎏金，镶嵌，盘丝多种工艺，还有，您看这上面镶嵌的宝石，可是产自南洋的，这蓝色多么好看，蓝宝石里面还有星纹，据说这样的宝石品相是最好的，也就是南洋一带有，我们大楚都没有的。还有这个上面镶嵌的这么一点点的珊瑚，虽然小，但是颜色正，形态好，也是南洋一带的特产。还有这边这几件，玳瑁的首饰，砗磲的首饰，都是南洋的珍品啊。还有这一串南珠，多好啊，色泽这么好。这么大，这么圆，真是宝物啊。”
皇贵妃笑着说：“是很好看。我这见多识广的都喜欢，想来京城的贵妇们也会喜欢的。黑家铺子的生意应该不错吧？”
玉儿虽然不出宫，但是外面的消息灵通的很，因为她的手下有一批人专门收集外面的消息，玉儿说：“可不是吗？现在京城很流行黑家铺子出产的东西，一来，确实新奇有趣，二来，产品的品质确实没有话说。三来，不是还看着三舅老爷的面子嘛？陈家现在可是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了。还有，三舅老爷家的大姑娘，敏仪县主，听说要和三舅老爷家的小少爷一起去南洋开发南洋的土地了，也要建设城市，还能开出百万亩以上的土地，京城中的人家，很多都心动了，想要托小陈家在南洋也置办一片产业呢。”
皇贵妃笑着说：“钱淑妃家在江南的湖州。以前就是远恒帮助照顾的，他们家可是跟着远恒在湖州壮大起来了。本来只是个小县城的小书香家庭，现在都成了湖州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了。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我们照顾的？听说。现在他们家在京城也买了宅子，还是和远恒一家走的很近。”
玉儿一脸的愤恨说：“可不是吗？宫里都在议论，钱淑妃实在是太忘恩负义了，娘娘您对她多好啊？现在她在娘娘帮助下终于成为了四妃之一，可是居然一转眼就投靠了万贵妃，真是气死人了。”
皇贵妃温和的一笑说：“玉儿，京城里的人家都知道巴结小陈家和大陈家，为什么一直和小陈家关系很好的钱家不巴结呢？”
玉儿更生气了说：“怎么不巴结了？钱家和三舅老爷家一直到现在都关系很好，听说。他们还要跟着派族人和管家去南洋置办产业呢。”
皇贵妃笑吟吟的看着玉儿说：“你啊，怎么说你呢？有时候精得跟个猴儿一样。有时候又犯了傻。宫里的人不明白宫外面的情况，只是看到钱淑妃投靠了万贵妃。为虎作伥。可是，你是知道宫外面的情况的，知道钱家还在和小陈家这么要好，你说说，这里面能没有问题吗？”
玉儿一惊，想了一想，问：“不会是钱淑妃这些都是做给万贵妃看的吧？她是为了特殊的目的才投靠的万贵妃？她突然性情大变，开始欺压宫里的嫔妃们，也是为了做给万贵妃看，是为了取信万贵妃？”
皇贵妃满意的笑笑：“你终于明白了？一开始她投靠万贵妃，我很是生气，搁在我以前的性子，一定早就出手对付她了。我能把她捧上来，也能把她打下去。更何况，现在我大权在握，她却人老珠黄，早就不受宠了。但是，她为了表示和我绝交，把我送给她的一包子东西给还了回来，你还记得吧？”
玉儿说：“当然记得，当时宫里还有几个嫔妃也在这里喝茶，给娘娘您脸上弄的很不好看，依着我的性子，直接把东西摔出去算了，娘娘涵养真是好，笑吟吟的收下了，还说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当时几个嫔妃们都夸赞娘娘度量大呢。”
皇贵妃说：“我哪里是度量大，我也是想要把东西摔出去，但是，我在那些东西里面看到了一样东西，所以，我改变了主意，任由她发展去吧。”
玉儿疑惑了想了想，突然说：“啊，我想起来了，我收拾那些东西时就疑惑，怎么除了娘娘赏赐给她的东西外，还多了一件？我想想，好像是一只双头的簪子，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双头赤金蝴蝶簪子，制作十分特别，这个东西，并不是我们宫里的。”
皇贵妃说：“是啊，那个东西可不是我的。她跟着我这么多年，是知道我有检查自己首饰的习惯的，所以，多出来的这个簪子，我一定能一眼看出来不是我的。而且，双头簪子，这种簪子很不好用，很少有人会做出来，也不是宫里内务府造出来的，应该是她拜托娘家做出来的，这么特别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玉儿想想说：“双头，恩，是不是说，她投靠万贵妃实际上是双面人的意思呢？”
皇贵妃说：“对，她就是要说这个意思，她这样说了，我明白了，就不会出手对付她了，还会观察她的发展。你还别说，她还真是个人物，居然真的得到了万贵妃的信任，我看，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出手对付万贵妃了。说起来，她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也是个苦命的人，她一定是恨，当年万贵妃出手弄流产了她怀的第一个龙种，那个可是个皇子啊。后来，她虽然又怀了，但是一直都没有皇子，生的公主也体弱多病，最后也夭折了，她一定都记上万贵妃的帐了，要不是万贵妃的缘故，哪里会是现在这个局面，她恨万贵妃也是正常的。所以，她现在铤而走险，选择投靠万贵妃，准备队万贵妃动手了。”
玉儿笑了：“真是瞌睡天上掉枕头啊？我们正在琢磨着怎么对付万贵妃呢，现在钱淑妃要对付她，这不是可以渔翁得利了吗？”
皇贵妃说：“是啊，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出手对付钱淑妃，还要暗暗的不着痕迹的帮助她，她现在虽然是四妃之一，但是，在宫里的年代毕竟还短，人手不够啊？我们还是要帮忙的好。”
玉儿高兴的说：“明白了，玉儿这就布置人手，暗暗帮助钱淑妃，希望钱淑妃能一举成功。”
皇贵妃满意的点点头。
玉儿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可是，被钱淑妃打压的赵充华和石贵人娘娘也要给她们做主啊。要不，以后，哪里还有人愿意投靠娘娘呢？”
皇贵妃说：“这个是自然，我已经想好了，你准备两样东西赏赐给赵充华和石贵人。恩，给她们每个人都准备一些药膏赏赐下去。还有赵充华给一些新近送来的脂粉，石贵人赏赐一些画画用的上等颜料。还有，我明天就传令下去，责罚钱淑妃的教养嬷嬷十大板，以儆效尤。”
玉儿笑了说：“这样好，娘娘这么一赏一罚，宫里个个都知道钱淑妃是娘娘的对立的，而赵充华和石贵人是娘娘的人。这样可不是增加了贵妃娘娘对淑妃娘娘的信任吗？”
皇贵妃笑吟吟的说：“可不是，我们不是要帮助她吗？”
玉儿也笑了起来。
皇贵妃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刚刚说，我三弟家里要开发南洋了，这个事情我倒是知道的，这个是当初早就商议好了的，皇上也是同意的，谁开发的归谁。可是为什么文蕙一个小姑娘也去啊？蛮荒之地的，姑娘家怎么能去的呢？”
玉儿笑着说：“这个问题，我早就问了三舅太太了，她说，是敏仪县主主动要去的。而且，敏仪县主很能干的，去南洋也没有什么，上海城，新光城不是她都参与建设了吗？”
皇贵妃想想，还真是，就说：“也是啊，文蕙确实是个能干的，也是个生财手啊。你看，她把我的养善堂经营的多好啊，这才多长时间，京城内外就开始歌颂我了。哈哈，真是我们陈家的好姑娘啊。恩，她走之前，我要召见她一下，她可是个有想法的小姑娘，我还没有谢谢她为我的养善堂做出的这些努力呢。”
玉儿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