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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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很快就传遍京城，大户人家们都知道了。陈文蕙正在母亲白氏的正房里听母亲说着这个事情。
白氏说：“我们家刚刚给忠义公府送了礼物，祝贺她的女儿采选入宫，就要当贵人了。我还想着，等到过了两日，去他们府里祝贺的人少了，再带着你亲自去一下呢，哪里能想到，这突然就传出，候选的赵大姑娘死了。这已经让人惊疑不定了。我正在这纳闷呢，那天看那个赵家大姑娘能歌善舞的，身子看样子很好，不像是得了隐疾的人啊？这不？下午就听说，刑部尚书田尚书的家被内务府的人给围住了，听说是田尚书家里的孙女害的赵家大姑娘，真是奇闻，这已经算是匪夷所思了，居然皇上立刻下了圣旨，对于田尚书不但夺了官位，还抄家灭族，只有田尚书因为年迈，皇上念其功劳，流放三千里。”
陈文蕙大吃一惊，这事情怎么这么急转而下啊？
白氏接着说：“所以我当日就和你父亲说，不要认为进宫是什么好事，你看这赵家大姑娘，健康活波的闺阁之秀，这一旦被采选上，还没有进宫呢，就已经死于非命，可是害了她的田家姑娘，有什么好，不但自己是个死，还连累了家人，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听说，田家人已经都下了监狱了，连仆妇们都不能幸免，大概一个月后就要全部在西市斩了。”
陈文蕙一惊：“天啊，这得多少人啊？就为了一个死去的赵家姑娘，嗯，我好像记得是叫赵雨曼？”
白氏说：“是啊，这事情透着蹊跷。这杀人抵命，是没有话说的，田家那个姑娘抵命这是正常的，谁让她做了歹事了呢，可是。万万没有为了这个要田家一家子赔命的道理。就算是皇上现在对忠义公恩宠有加，忠义公父子屡立战功，也不可能为了他的一个女儿就少了尚书一家子啊？就算是这个女儿已经被采选上，可还不是皇妃啊？就是加害皇妃也没有这么大的罪啊？这个事情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真是你父亲现在不在京城。我们消息不灵通啊。而且，这个时候，风尖浪口的，也不好去刺探消息。”
陈文蕙再一次感受到封建王朝的独裁，一句话就是人头滚滚，哪怕是官居一品，又怎么样，一个小事情，就能让全家跟着陪葬，这里真是没有人权。没有安全啊。
白氏看着女儿沉默了，以为女儿是害怕了，说：“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个还是怪吓人的。而且无论是田家还是赵家都和我们没有亲戚，不关我们的事情。”
陈文蕙说：“这么说来，进宫的闺秀们就只是剩下两个了，这两个遇到这样的事情，宫里还会让她们进宫吗？”
白氏笑了：“傻孩子啊，这宫里哪里会因为赵家和田家出事就不让采女进宫啊？田家倒了，可是大家还是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照样歌舞升平，照样加官进爵。而且，这一次空出了一个尚书的职位，这个可是一品大员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家睡不着了，都在想着怎么转窟窿打洞的找关系坐这个位子呢。”
陈文蕙叹息一声。
宫里。同样有这样的疑问，内务府的人来问贵妃娘娘，现在还派不派嬷嬷去教导要进宫的采女规矩了。
贵妃娘娘微笑着说：“怎么能不派呢？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难道我们大楚的皇宫要因为田家或者赵家出了事情而停顿吗？给皇上进采女是皇宫的大事，一定要如期进行不但要进行。还要大张旗鼓的进行。只是现在人选只有两个了。你们等一下，我要向皇上请示一下，是不是再从候选的闺秀之中挑选德才兼备的，再上两个？”
内务府的忙退了下去。陈贵妃收拾停当了，就去觐见皇帝。皇帝正在看着那个瓶子出神，一听内侍来报，忙叫贵妃进来。
皇帝问：“爱妃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贵妃的眼睛很尖，一扫就看到了那个小瓶子，但是她满面笑容，装作没有看见说：“启禀陛下，内务府的人来问臣妾，原本定下，要派教养嬷嬷去教采女规矩，是不是如期进行。”
皇帝说：“这些内宫的事情，爱妃决定就行了。”
陈贵妃忙答应了说：“启禀陛下，臣妾有两个事情要上奏。一个是，臣妾认为，赵家之女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田家的问罪给京城的人弄的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应该再在备选的闺秀中再补进两名德才兼备的闺秀，以安民心。”
皇帝想想说：“嗯，爱妃考虑的很是。朕当时十分震怒，忘记了一个一品大臣抄家灭族是个大事，确实是会使得京城中人心惶惶，就照爱妃想的，再选两个闺秀，连同之前的两个，都是贵人的身份。”
陈贵妃说：“谢皇恩。臣妾以为，赵家正在前线为国苦战，这个时候赵家嫡女被害，虽然皇上已经为赵家主持公道，惩罚了田家，可是为了按赵家的心，也为了抚慰忠义公，抚慰前方军心，是不是在这两名新近闺秀的名额中给赵家二姑娘一个名额。当日，这个赵家二姑娘也参加了春宴，才艺仅次了其姐，甚至容貌德行比其姐还要好些。”
皇帝说：“赵家痛失爱女却是应该抚慰，这个还是爱妃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吧。给赵家的二女儿进宫的名额，而且，这个不是贵人了，直接当充华吧。”
陈贵妃忙谢恩，说：“臣妾深感圣恩，只是，臣妾这还有第二点要启奏。”
皇帝说：“还有什么？”
陈贵妃说：“宫里眼看要进新人，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们这些人应该与天同庆，是不是也给现有的宫内嫔妃们升一下位份？比如说谢充华，生了五皇子，现在要和新进宫的赵充华同样位份，是不是太尴尬了？还有钱嫔，曾经两次怀孕，还育有小公主，是不是也该升一下位份？”
皇帝考虑一下说：“后宫人才凋零，四妃仅剩下德妃一人，其余贵人，充华，昭仪也是很少了，爱妃提议很好。朕也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后宫的位份都升一下吧。嗯，谢充华育有皇子就升为贤妃，这钱嫔育有公主就升为淑妃。还有前一段时间进宫的大小两个陈贵人，就大的晋为陈嫔，小的晋为陈昭仪。还有其他人等，就一律提升一级吧。”
陈贵妃忙谢恩。
皇帝笑了：“爱妃干嘛替她们谢恩啊？爱妃忙乎这么长时间，功劳苦劳都有，而且调和后宫，把后宫治理的井井有序，正是应该嘉奖，我看也晋位吧，成为皇贵妃。德妃也晋一级，还是贵妃吧。”
陈贵妃一听，一滞，但是很快就满面笑容，山呼谢恩。跟着说：“皇上，臣妾想着，这育有皇子的还有死去的夏贵人，是不是也该得沐圣恩啊？”
皇帝想了一想说：“嗯，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现在老四很是能干，是朕的左膀右臂，这么出色的儿子，可惜了夏贵人没有这个福气，看到儿子这么争气，就这样吧，把夏贵人追升为德妃。还有育有二皇子的李淑媛也晋位吧，只是她身份低下，入宫前，本是朕的发妻李氏的丫鬟，所以，虽然她为朕育有皇子，但是也只是个淑媛而已，不过，这也是朕在太子府的时候的老人了，现在都成了孩子的奶奶了，就晋为容妃吧。”
陈贵妃忙谢恩，又说：“既然皇上给薨了的夏贵人都追封了，臣妾又想起来冤死的赵家大姑娘，她一心想要伺候皇上，却不艰险小人所害，可怜青春少女，正是一朵花的年纪就这样凋零了。而且，因为她是没有出嫁就去了的，都不能好好的举行葬礼，也不能葬到族地里去，这真是可怜呢。”
皇帝说：“既然这样，就给她也追封为赵嫔，允许附葬皇陵，她生前没有伺候朕，将来伺候朕也是一样。”
陈贵妃忙又谢恩。
内务府接到圣旨，忙着去颁行去了。宫里一片欢腾。但是却有三个人一点都不高兴。
一个是重新成为贵妃的万氏。她正在阴沉着脸，对来祝贺的贴身丫鬟画眉说：“有什么好高兴的，本宫作为贵妃都有多少年了，现在还是贵妃，有什么意思？那不是有比我更大的皇贵妃？还有皇后的位置还在缺着呢。这个陈氏，真是个老狐狸，不花一文钱，这么就让宫里上上下下都对她感恩戴德，还在宫外面让权臣的闺秀进宫，那些闺秀姑感谢她？那些权臣以后不看她的脸色，真是老奸巨猾，当年我得势的时候怎么没有趁机把她弄死了，现在处处碍眼，真是气死我了。”
画眉说：“娘娘，我听大家都在议论，为了一个被害的赵家姑娘怎么会把尚书一家子都抄家灭族了呢？这也太蹊跷了，别说这个赵家大姑娘还没有进宫，还没有伺候皇上，就是封了妃，也断没有这样严厉的处置的，是不是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啊？”
万贵妃说：“嗯，我也是有所怀疑。你去密切注视皇上那里有什么动静。去找我们以前收买过的皇上身边的人。”
画眉忙答应了。
正在画眉要出去的时候，突然有太监来禀告：“禀告贵妃娘娘，皇上正在往这边来，请娘娘准备迎驾。”
皇帝自从有了新人，两个年轻貌美的陈氏，已经很少来九华殿万贵妃处了，这么突然来了，万贵妃喜出望外，忙准备迎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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