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腔

“书记，我看这事还是有操作性的。”
坐着李振涛的办公室，杜远舟认真地说道。他知道b超检查这件事，根本瞒不住这一把手，当然也不能瞒。毕竟现在它属于书记一系的人。
如果暂时隐瞒了，几乎等于背叛，过后知道了对谁都不好！另外一原因，杜远舟也希望李振涛这位官场老油条把把脉，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不想在这上栽根头。
“小杜，你真够胆大的……“
目瞪口呆的听完杜远舟的描述，李振涛的表情跟李明燕、唐晓晓她们刚听到她的惊人言论时的表情几乎没啥样。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如果上面知道了，准定会处分我们镇。”李振涛摇了摇头，说道。尽管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能够很轻松化解政府和百姓之间的矛盾，而且使全镇计划生育工作迅速搞上去，但风险太大了点。
“书记，我们只要把医院那边解决了，保密工作做到位，上面怎么可能知道呢？再者一说，如果咱们生育搞不好的话，上面压力也大呀！”
其实杜远舟说的没错，以前马关镇之所以被点名批评，就是拖了县里的后腿。即使真的发现了，处分是一定的，但处分也分轻重缓急呀，毕竟他们这样做没有死心完全是为了工作。
说实在话，听了杜远舟的想法，李振涛一点心思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样的话，他不是说杜远舟胆大了，而是直接怒斥了。
由于马有财灰溜溜地退走，李振涛如今大权在握，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些想法，按照年龄的话，他还可以再进一两步，至少弄个县级干部当当。但这些必须要有一定政绩呀！
看见李振涛陷入了思考，有些动摇了。杜远舟继续说道：“现在国家不是提倡少生优生、优生优育嘛！我了解到b超还可以查畸形胎儿，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真的？”
“是的，书记，我亲自打听的。据说这b超生产出来，就是为了检查畸形胎儿的。”杜远舟十分肯定地说道。
“呵呵，还是你小子有办法。”李振涛呵呵一笑，不由得夸了他一句，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两人意见统一了，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具体操作绝对是一个复杂活儿。这也是杜远舟生怕出问题的地方。
“真要这么干了，这件事情可不太轻松呀，一定要操作好，毕竟这一年下来，可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的问题，而是几百个人啊……”对于这事，李振涛还是有些担心，涉及的人数实在太多了。
“如果保密做得好，我想瞒个一两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杜远舟也知道，这种类似取机取巧的手段，只能是短期行为。但一两年的时间，足够表现出一些政绩了。
“我们一会儿和陈镇长、李镇长商量下，接下来我们怎么操作？”
沉思了一下儿，李振涛觉得不能瞒着这两人，立刻喊来办事员，告诉他看看冯太忠、李宝洁两位镇长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请他们过来一趟。
“远舟也在呀！”不一会儿，冯太忠走了过来。见杜远舟向他问好，也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虽然书记和镇长分别是党政一把手，但冯太忠排名在书记之后，同时两人还都是县长的人。所以，自上任以来，他对李振涛还算尊敬，办事员一说书记有请，他便也没在意，就直接过来了。
很快，主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副镇长也过来了。之前，杜远舟曾向她汇报过这个b超计划，但并不算太详细，李宝洁也没说支持不支持。
“小杜，你先说说吧？”
见两位镇长都来了，李振涛将事情梗概意思说了一下，然后立刻把话语权交给了杜远舟。
“两位领导，是这样的，我前天去了市里……”
整理了一下思路，杜远舟将自己的全盘计划说了出来。当然，在市里已经确定好医院的结果也说了。
“如果这样的话，虽然有些风险，我看也可以。”听完杜远舟的计划，冯太忠稍稍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刚刚一上任，冯太忠也希望做出一番政绩来。虽然这计划有一定风险，但操作好的话，还是可以控制的。
见书记、镇长都同意了，李宝洁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看带镇里待产孕妇去做这什么b超检查，还有一个大问题，就是费用问题。光是检查费用，就不是一笔小数字，我们应该怎样解决？另外，按远舟刚才的说法，这么干也是违反医院规定的，医生凭什么白给我们帮忙，这笔钱又从哪来？”对于这计划虽然赞同了，冯太忠还是一阵见血地提出了疑问。
“费用方面我看比较好解决，如果老百姓知道可以检查出胎儿是男是女，再穷的人家也会舍得掏这笔钱的，毕竟他们不就是要一儿子吗！”
作为主管计划生育的副镇长，李宝洁还是比较了解老百姓心理的。这几天，她家一个亲戚已经找了她四五趟，无论花多少钱，希望她帮忙给搞一个生育指标。李宝洁为这事儿正愁呢！！
李振涛不太乐观的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保密就很困难了，老百姓一乱嚷嚷，不出几天恐怕全县都会知道的。”
一时间，几人不由都沉默了下来。如果那样的话，上面即使不想处理，恐怕最后也会被逼得处理。不然的话，其他乡镇一窝蜂的跟他们学习，毕竟无论哪个乡镇无不被被计划生育搞得焦头烂额的，每年都绞尽脑汁想如何达标，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一旦这事泛滥开来，上面没法再睁只眼闭只眼了，为了顾及民间的流言蜚语肯定会追究。医院那方面，也会暴露出来问题，恐怕也不好交代。
“三位领导，你们看这样行不……查胎收费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我们可以让各村的村干部负责，是女的就让他们想办法说服孕妇，主动把胎儿打下来——当然了，为了让村干部有积极性，每说服一个就给十块钱奖金，总之不让普通村民知道详细情况就成。”
“如果村民不知道是男是女，他们根本不会听劝的。”李宝洁提出了疑问。
杜远舟嘿嘿一笑，“这事也不难办，我们号召她们去检查，不就是以优生优育的名义嘛！如果孕妇知道她们怀的胎儿是畸形，她们总不会还要生下吧。”
“对，对，这是不错的办法……”一边认真听着，书记、镇长都纷纷点着头，表示赞同。这办法确实不错，事情做了，保密措施也做了。
这时代虽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污染，但怪胎还是时常有的。尤其像这些偏僻贫穷的农村，邻村男女结婚的现象非常普遍，但大家几百年都居住一起，几乎都沾亲带故的。
还有一种亲上加亲的情况，就是换亲、近亲、表亲结婚的现象，虽然国家婚姻法有严格规定，但在农村很难制止不了。这样一来，那个村子偶尔有畸形胎儿生下来，也不算稀奇了。
看着杜远舟，李宝洁眼中也不由得透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看来这位下属的鬼点子真不少，当初他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生怕他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好高骛远，出的是馊点子啊！
“对了，这次又出现了一笔村干部的奖励费，这些钱咋解决？”大家都很好奇，追问道。
杜远舟一笑，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困难，我们不是查看胎儿是否畸形嘛，那就直接按查胎收费就成。至于村干部的奖励和医院外支出也好办，随便加到像什么车费，食宿费，安胎费等其它项目就可以了！”
听他说完，大家相视一眼，都满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