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诉说的时候始终很平静,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仿佛她只是开了个小玩笑似的。
她将犯罪经过说了之后,努努嘴唇,“其实我并不想通过这种办法让自己变漂亮,我不需要用这个。因为我知道,只要过了青春期,没了青春痘,我就自然会好看起来。我只是想试验一下,这种方法有没有用,是不是真的。”
她像是外国人一样,耸了耸肩膀,“看,这个办法很有用,苟爱家确实变了样子。可惜他运气不好,没有等到完全完成的那一天。”
用力搓搓脸,她遗憾的看着我们:“如果苟爱家没有掉进缸里,你们永远也不会发现我做的这一切。只能怪我运气不好,我认栽。”
她像是病态科学怪人一样,丝毫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一副坦然到极点的模样。她认为,之所以被抓,不是因为她错了,而是因为她运气太差。
我很庆幸,幸亏我们现在就抓到她,如果晚几年,她肯定会成长为更聪明的罪犯,说不定会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现在,她因为首次犯案,所以计划上欠缺周密,让我们发现了线索。就像她弄的那个香灰,目的确实是为了引导我们怀疑何翔,但是她却并没有像任酮猜测的那样,将尸体放出来。这一点,她做的并不完美,没有很好的栽赃何翔。
王雪承认,她曾想过把尸体弄出来,借此诬陷何翔。但是,她实在拼凑不起来尸体,又没有时间再去弄一具尸体,所以她只能将这个计划作废。
她原本还打算去销毁大老鼠和那两缸东西,但是她实在舍不得,就心存侥幸,希望我们查不出苟爱家的身份,查不到她藏尸体的地方。
我们最终查到了苟爱家的身份,并找到了她藏尸的地方,这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她认定,我们之所以能抓到他,是她的运气实在太差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凶手。”廖泽这么评价王雪。
我没说话,因为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王雪做的。直到现在,王雪的眼神一直没有变过,依旧坚毅而温暖。
“人不可貌相,你应该改掉以貌取人的坏习惯。”廖泽拍拍我的脑袋。
“她的眼睛。”我皱眉指指自己的眼睛。
廖泽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你想说她的眼神是吧。不要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种话,你又不是还在上学的孩子。你知道吗,我们以往抓到的连环杀手,他们的眼神就很清澈很坦然,让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就是凶手。”
敲了下我的额头,廖泽继续说:“越是聪明的坏蛋,眼睛就越明亮。他们比真正的好人,更像好人。”
“等你办的案子多了,你就明白了。”杜凯凑上来,插了句话。
我点点头,“希望我能早点儿明白。”
不明白的不止是我,还有王雪的父母。
王雪的父母根本不信这一切是王雪干的。
在王雪父母的心里,王雪一直是个聪明又听话的好孩子,会帮助他们做家务,会自己制定学习计划,从来不贪玩。
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王雪都是个非常好的孩子。
没人相信这一切是王雪干的,连师晗和李一然的父母,都难以接受王雪是凶手。因为师晗和李一然失踪后,王雪曾作为年级代表去过他们家。他们都从王雪那里得到过安慰,对王雪非常有好感。
师晗和李一然的父母简直要崩溃了,完全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曾和杀死他们孩子的凶手面对面,并且他们还在背地里一直夸赞着王雪。
但事实就是这样,王雪就是凶手,而且是一个完全不知道悔改的凶手。
没人能改变她的想法和态度,即使欧博士这种资深心理学家,也没有办法改变王雪。王雪的大脑里仿佛缺少感情那块组织细胞似的,漠视生命,不认为用人体做实验是错误的。
她被判处死刑,并且不允许上诉。
王雪被判决之后,下庭途中很轻松的对我们说:“我的运气真的很坏,如果再早一个月被你们抓到,我就不用被判死刑了。可我现在满了十六周岁,真是太糟的运气了。”
朝我们挥挥手,她说:“来生见,如果我还有来生的话。”
她肯定会有来生,但她的来生肯定不轻松,因为她这辈子犯过罪孽,并且毫无悔改的心思。
那两缸瘤尾芽被欧博士用陈醋溶解了,他留下了那只大老鼠和几个瘤尾芽,用来做研究。他希望能从这邪门的东西上,找到让人美丽的秘密。
就算他找到了,我也不会用,一想到是从瘤尾芽上提取出来的,我就汗毛倒竖。
我右手手背上的洞,长了半个多月,才勉强愈合成了肉疤。手背上有个肉疤实在难看,我想等它完全愈合了,就找美容院,把这个疤去掉。
廖泽规劝我,说就算我去了美容院,也不可能完全把这个疤去掉。
他给我了一个建议,让我去找纹身店,在疤上弄个纹身。
我心思一动,想按照廖泽说的去做个纹身。我们科并没有要求不能有纹身,杜凯就有个纹身,是个老鹰,据说在屁股上。
任酮打消了我这个念头,他非常不喜欢女人身上有纹身,为了他的眼睛着想,他坚决不允许我把纹身弄在身上。
他甚至威胁我,如果我敢在手上弄纹身,他就让欧博士用硫酸把纹身洗掉。
最终,我没有弄什么纹身,只能从欧博士那里要了去疤水,每天早中晚的擦右手上的疤。
欧博士的去疤水很有效用。
我擦了三个周,疤淡了不少。
不过,不管怎么擦去疤水,都不可能完全让疤消失。
好在这个疤不是在脸上,如果在脸上,以后我可就要担心嫁人的问题了。其实现在我也挺担心嫁人的问题,因为尽管我一直刻意的胡吃海塞,但不知道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吃都不胖。
这么一直干虾似的,根本不容易找到对象。
嗳,我得快点儿胖起来,让我的胸由丘陵变成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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