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雄心

由于方啸宇不想暴露太多先进设计思想，也因为许多先进设计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无法实现，因此方啸宇只是绘制了一份十九世纪末的穹甲巡洋舰图纸。这种新颖的设计在这个时代是根本没有的，徐寿昌看了半天也是似懂非懂，他问方啸宇道：“你这个弧形水平装甲的设计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未看见过别人这么设计？”
方啸宇笑道：“这种中间平两边坡的装甲我称之为穹甲，它最大的优点就是中间部位的平甲提升到了水线之上，而两边的斜甲落至水线下一米处。因为中央部位高出水线，这样即使水线处破损进水，一时也很难淹没高出水线的装甲甲板，军舰仍能保持较大的浮力；而斜延至水线下的装甲甲板的两边，成了防弹效果很好的斜面装甲，加之船外水的阻力，对军舰水线附近舷侧起到了较好的保护作用，即‘以斜度拒弹，以穹面界隔漏水’。”
方啸宇指着图纸详细解说道：“相对于现在流行的无防护巡洋舰和平甲巡洋舰，这种穹甲巡洋舰在抗沉性方面的优势相当明显。因此我利用六十厘米厚的穹甲甲板从舰首一直延伸至舰尾，牢牢保护着下方的轮机舱、弹药舱等要害设施。另外我给前后露天炮台分别配置了一门二百零三毫米三十五倍径火炮，在船舷两侧还有六门一百五十二毫米的二级主炮和两门五十七毫米速射炮。这样的配置如何？”
徐寿昌越听越兴奋：“你的穹甲设计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一样神奇，那真是一个天才的设计方案。”方啸宇笑道：“你知道将来的军舰发展趋势吗？”徐寿昌道：“我想应该向着更大排水量，更多舰炮发展吧。”
方啸宇笑道：“或许吧，不过我认为更大排水量是有的，可是更多舰炮却不一定。”徐寿昌疑惑道：“少爷有什么见解。”方啸宇指着图纸中的军舰道：“你就看我画的这一型军舰吧，火炮口径就有三种，他们的射程各不相同，很难对同一目标发挥作用。如果我们将军舰上都改成大口径火炮，比如说八门主炮向同一个目标射击，你认为威力会如何？”
徐寿昌摇头：“少爷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如果全部更换大口径火炮恐怕会因为船体结构禁不住一次齐射的后座力而解体，到时候能否打中对手还不知道，自己肯定沉了。”
方啸宇笑道：“这就是舰炮研究的下一个关键项目，就是减小后座力，将舰炮从架退变成管退。”徐寿昌道：“架退我明白，可是管退是什么？”方啸宇解释道：“所谓架退是火炮和炮座硬连接，这样火炮所有的后座力都是由炮架承受，因此火炮口径越大，炮架就越沉重，不光海军就连陆军也存在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将炮管和炮座分开，中间用液压装置缓冲，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小后座力。”
“说的太好了，这个思路真是新颖。”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方啸宇转头看去，发现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口，看到方啸宇看过来，他有些不要意思道：“少爷，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巧来找寿昌有事，却听到了您的话，忍不住就喊了出来。”
来人方啸宇并不认识，因此他向徐寿昌递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徐寿昌赶快介绍道：“少爷，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火炮研究室的负责人章辉。”方啸宇点点头：“章先生如此大才能够加入我们的研究室，在下不胜荣幸。”
章辉摇头道：“少爷才是大才，居然能相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如果真的能够实现恐怕会是陆海军的一次大变革。”方啸宇道：“不过这液压装置可不好研究呀，你们可以先用弹簧试试。”章辉点头道：“如此我要多谢少爷提点了，我这就回去研究。”徐寿昌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么脾气，想起什么来就立刻要去干。你不是来找我的吗？到底有什么事？”
章辉一拍额头恍然道：“哎呀，差点把正事忘了，正好少爷也在这里，我就说出来让两位给我想想办法。”方啸宇点头道：“章先生随便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章辉点头道：“上次三百零五毫米舰炮实验成功后我就开始研制三百三十毫米口径舰炮了，结果我发现咱们的钢材强度韧性不够，平均发射五发炮弹就会发生炮膛开裂或炸膛的现象，除非将装药减小或将身管缩短为二十五倍径，可是如此一来这种火炮和三百零五毫米口径舰炮比就毫无优势了，我也想通过加装套管的方式解决，可是这样一来火炮就太重了，不但要占据大量吨位，而且炮口转动不易，寿命也同样不理想。”
徐寿昌看了看方啸宇没有说话，毕竟他只是军舰设计师，这些事情他也只能上报，现在正主在这里他也就省事了。
方啸宇思考了半天道：“这个问题完全是材料学的问题，一时也无法弥补，如果在炮管之外增加外套或加强筋，火炮又太过沉重。这样吧，我立刻回去组织研究，争取在半年之内拿出足够好的炮钢，这段时间章先生可以先将三百三十毫米舰炮的研制工作停一下，着手研究管退技术，同时我希望章先生能为我设计几款火炮，用以换装陆军现在使用的前膛炮。”
方啸宇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让小风先加紧研究钢铁冶炼了。章辉道：“那就只好听少爷的，先研究这些，等有了好钢再研究大口径舰炮了，不过少爷想要什么样子的火炮？”方啸宇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会一门奇怪的火炮出现在图纸上。
方啸宇指着图纸道：“这种火炮我叫他迫击炮，是用来做步兵支援火力了，他的口径不需要太大，六十毫米足矣，射程只要能达到三公里就行。”章辉看了看道：“少爷的设计的确奇思妙想，这样的火炮如果真的能用于战场其射速绝对恐怕，我想一门炮就能顶上以前十门炮用，不过有一点无法实现的地方。”
“哦？”方啸宇有些奇怪，这迫击炮他画的并没有错呀，而且这些数据和早期迫击炮比起来也差不多，怎么有无法实现的地方。方啸宇问道：“章先生请讲。”章辉指着图纸道：“这种火炮的射程如果想要达到三公里必须增加装药，同时要将炮管加长到两米以上，可是一旦设计成这种样子，重量就不是几个士兵可以携带的了，必须要装上轮子。”
方啸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黑火药的问题。现在全世界都在使用黑火药，这种火药威力不足，为了增加炮弹威力就必须增加装药，装药增加了重量就大了。发射药的量也必须增加，结果就是膛压过大，炮管加重，同时由于黑火药残渣多对炮管的损耗也大，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方啸宇想起自己从西大陆带回来的苦味酸和硝酸了，真不知道邓家祥是怎么搞得，这么就还没拿出实用的配方。
当初方啸宇以为将两种东西拿回来发射药和爆炸药的问题就都解决了，方啸宇甚至告诉了邓家祥用硅藻土吸附硝化甘油的方法，结果邓家祥研究过却告诉他用硅藻土吸附硝化甘油这种炸药的爆炸力只是硝化甘油的四分之三，不但爆炸力不如硝化甘油，而且这样的炸药受潮或受压时，硝化甘油仍有惨出的危险，无法投入实战。
硝酸与棉花反应生成的硝化棉燃烧速度过快，如果不加入钝化剂就无法使用。苦味酸倒是能用，方啸宇也制造了一些，可是这种炮弹除了可以放出千度火焰和毒烟以外，爆炸威力并不算大，方啸宇也只是当做燃烧弹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