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机巧少女

江涟工坊总是很热闹的样子，明明是炼金工房却没有日日夜夜的锻造研究，都是漂亮的女孩聚在一起，总显得很欢乐。无论是夜夜、白漪还是贝希摩尔、拉米艾露都没有金属质感，于是工坊就像是生活着一群大小姐的庭院似得。
但是，大家都很能打。
罗克斯绕开被一拳撂在地上的拉米艾露，笑容不变的拿出损失报告，伐木场被摧毁，大仓库回收率为0，多少要找江涟来商量商量。
“那么问题来了。”
“挖掘机？还是学炒菜？”江涟几乎是下意识的接着问，“这份报告是干什么的？”
罗克斯被噎了一句，干脆不绕弯子直奔主题：“我不知道你说的挖掘机和炒菜能弥补什么，但我是来告诉你，伐木场几乎被完全摧毁，道路也受到严重破坏，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大仓库里的木材一份也没抢救出来，这笔损失费……”
江涟瞅了一眼拉米艾露立刻把她卖出去：“损失费跟我无关，别想让我赔偿！这事你找她，扰乱伐木场的犯人，直接导致敌人出现的因素。”
倒在地上的拉米艾露顿时跟没事人一样跳起来，别看之前好像被打的多疼似得，贝希摩尔也只是用了普通的力气，打普通人可能半天爬不起来，机巧少女可不会轻易受伤。
“汝个没良心的雄性啊，吾辈当时藏得好好地没啥事，都是贝希摩尔把他们引出来。”拉米艾露觉得自己被出卖的太简单了，不能忍，就指着贝希摩尔，然后抱起胳膊睁开一只眼睛盯着江涟，“再说再再说还是吾把贝希摩尔救出来的恩人，汝说话可是要讲良心，现在来看汝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贝希摩尔立即表示不服，声音拔高几个调调：“哈~我的错吗？要不是你在伐木场捣乱我才不会去那种鬼地方。”
这两个人顿时进入你一言我一语的状态，然后很正常的，贝希摩尔捏起拳头。
拉米艾露这次躲到江涟身后，江涟挪开，她就拿罗克斯做挡箭牌，江涟把罗克斯拉到一旁，拉米艾露干脆抱头蹲防。
“慢着贝希摩尔，我们应该互相理解，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我承认，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它可以解决你。”贝希摩尔死死盯着拉米艾露不放。
“你们两个都住手。”江涟最终走中间按住两个女孩的脑袋推开两边，“还有白漪跟夜夜，你们去仓库吧，把必要的材料都搬到工作室里，工具也都收拾收拾，等会儿我来修理你们。至于贝希摩尔你们两个，也跟着去吧，除了琥珀金其他都可以吃，尽量恢复一点魔力，还有智商……”
修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人虐待仆人呢。
罗克斯看完打闹的整个过程，换位思考一下每天都要处理女孩子之间的纠纷简直让他觉得不寒而栗，看江涟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平时都是这么热闹吗？”
江涟被盯的挺不自在“你这么看我是几个意思？这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你瞧仓库的门，好像是今天折腾的。”
“变型成这样基本报废了吧？你也不容易啊……”罗克斯略有感触的点点头，工坊四周的墙壁明显可以看到修缮后打补丁的痕迹，这边一块石料填补空缺，那边钉一片木板勉强撑起来，小有温馨氛围的工坊免不了会产生破败的感官，“那位少女是扰乱伐木场的犯人，按照法律，就算是异族人也应该发配矿场挖煤去，补偿城市的损失。”
“你们到底有多喜欢让人去挖煤啊……”江涟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然后反问，“我有异议，有折中的方法吗？”
罗克斯耸了耸肩浮出明显的笑意：“鉴于犯人身份特殊，本地法院决定，决定将犯人交给炼金师来处理，在当地工坊打工还债。顺便，这最终归属权还需要商议。”
这就得说那个倒霉的帝都人了，装甲沃尔夫把自己搭了进去，帝都炼金师更是被打惨了，最后连捞一根毛的机会也没有肯定会引起帝都方面的不满。
想通这个环节，江涟干脆一摆手：“商议就免了，我已经与拉米艾露达成契约，她现在是我的人偶。你也看到了，我们工坊的少女们亲如姐妹和谐相处，对吧？”
和谐……罗克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分明是在说你骗谁，但拉米艾露也是打闹的成分更多一些，并没有明显拒绝的意思。
“没错，沃尔夫的主人运气不太好，在战斗中受伤昏迷失去竞争古代遗产的机会。不过，作为补偿，那些被击碎的人偶碎片将会交给帝都方面。”罗克斯该说的都说完，然后指着工坊外的小货车，“你要的武器我已经给你拉过来了，那么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江涟还真有别的事情，顺便叫贝希摩尔去搬武器，自己又拽住罗克斯：“等等，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你知道这间工坊的主人或者相关人员去什么地方了吗？”
“帝都呗，还能去哪里。”
罗克斯走的时候留下了唯一的线索。
十几年前开始，皇室有意识的将全国范围所有知名炼金师招揽入驻帝都，以至于帝都之外，越偏远的地区越落后，边境城市几乎与帝都快成两个世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炼金师流入帝都，一同带去的还有大量书籍与文献，除了少量家族性质的炼金师外，野生炼金师几乎绝迹。
于是，帝都之外的炼金师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缺少技术交流的野生炼金师们自己钻研来之不易的技术已经很困难了，城市方面需求的委托又一个接一个的来，本来已经时间紧迫，还得培养大量学徒。学徒成才的周期太长进度太慢，立场不好确定。有时候发现个才华的人，稍不留意就会被帝都方面劝诱走。
“学炼金术哪家强？帝国中心学院强。”
论待遇，帝都好，论教育，帝都好，生活津贴，依旧是帝都好……再加上‘在帝都好好进修炼金术，有所成后再返回自己的家乡改变生活’类似的理由，结果在帝都渐渐被同化，毕业后加入帝都工坊。
眼瞅着罗克斯离去，江涟想了一会儿没结果就先去摆正停业的牌子，把大门锁好，回去检修少女们。
太过追求真实感的缘故，人偶少女变成小白羊的时候的确很美丽就是了，这些完美无缺的机巧少女功能上是绝对齐全的，可人偶师毕竟是人偶师……这么说好了，在人偶师眼里人偶就是由破铜烂铁一点点打造起来了，江涟经历过这个过程。
就比如说白漪好了，当初胳膊是木头、身体是木头、躯干是木头包括脑袋也是木头。刚刚雕刻好的时候连颜色都没有，空洞的眼眶看久了甚至会产生惊悚的感觉。之后一点点打磨、描色，一根根头发黏上去，从头到脚无数次的抚摸过，在时间推移中渐渐完善，最终有了人类的外表。
换句话说，人偶师对人偶的身体太熟悉了……以至于再像人类的人偶在人偶师眼里都是一整块金属或者木头而已。
“所以，我对你们的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穿不穿衣服都一个样。”这是江涟在检修时的辩解词。
因为这一次贝希摩尔很抗拒江涟直接检修身体，希望他能单独拆下需要修理的地方，至于江涟的自我辩解……贝希摩尔嗤之以鼻。
“嘴上说得好听，意志明明在左右摇摆，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我就把你天诛了。你敢保证不手滑吗？”
江涟听完，立刻陷入深思。
保证？
那当然……
得考虑一下。
工作中手滑一下的几率难道很小吗？这是大宇宙意志也无法避免的。
如果是冷冰冰的人偶身体，摸上去硬邦邦的，肯定不会有感觉，问题这些机巧少女都很柔软啊，有温度，而且更正常人类没什么两样。
“少废话…！”江涟恼羞成怒了，他自诩不是随便的人，连忙表示自己清白，“你就是凑上来卖福利我也不买！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你现在魔力不足，明明是飞行甲板在意什么！”
“哈！！又不是不会成长起来你有什么不满的？我的机体设定就是如此，你有什么不满吗！而且你不还是……”贝希摩尔拔高了声音，想起上次拜托江涟擦洗身体时候的事情，脸色微红扭到一边，“不跟你说了，还是把身体拆开吧，连在一起让你看有些难为情。”
江涟无力感十足，快束手无策了，好说歹说贝希摩尔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检修：“拜托，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你提出的这场景立刻从福利变得猎奇好吗？我没事干为啥要把工坊里变得跟肢解少女的犯罪现场似得？”
悄悄的说一句，江涟觉得单独将贝希摩尔的躯干部分摆在工作台上，很像卖猪肉的…卖肉的…猪肉……
夜夜立刻凑了过来，并且主动解开衣服：“江涟既然那么喜欢看女孩子的身体，那就看夜夜的好了，无论什么时候何时何地都可以哦，对夜夜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关系哦。”
江涟立刻抓住她的衣服提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给她穿戴整齐：“姐…我错了，按照你期待的发展，这本书会被和谐的。”
“？？？”
“没错，哥哥大人喜欢的是角色扮演，欺负弱气的女孩子，比如我这样的。”
“白漪你别添乱了……哎，那边那只拉米艾露，你也帮我说说吧，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客观评价。”
拉米艾露指了指自己：“吾辈是看见一个将少女们关在封闭密室，并要求她们脱掉衣服的人渣而已。”
话音落下，江涟仰天长叹，心灰意冷走一旁，搬了个凳，绳子拴房梁，站上去，满脸看透世态炎凉的麻木表情，抓着绳，平静的说：“我对全果的身体没有兴趣的。”
拉米艾露也是一个踉跄：“莫非你是基佬？”
“！？”这可真是个惊人的消息，夜夜顿时有了炸毛的趋势，要是江涟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她就直接推开江涟自己上吊去了。
顿时，少女们的眼神充满了混乱感，快暴走的感觉，纷纷盯着江涟等他解释。
“拉米艾露，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
“那你倒是快说清楚啊！！！”贝希摩尔这声音几乎堪比狂战士怒吼。
“好吧，今天我就跟你们好好讲讲道理。粗鄙来讲，雄性生物一般是觉得……啪到手的才算女神，啪不到说个毛线的程度，我不否认人类原始本能对异性的追求。”
刚说完，外面雷声阵阵，配合这声音，屋子里的女孩子们也被雷的不轻，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互相看着对方。江涟完全无视了自家女神的警告，义正言辞的指出这一点后，开始大义凛然的发表个人私货，以表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如演讲那般铿锵有力具有节奏感。
“但是对我来说！所感受到女性的魅力，可不是单纯的让女孩子露出肌肤而已，而是……外貌！！气质！！衣着！！性格！！荷尔蒙！！简单来说，我就是视觉系，喜欢看美女有错吗！！什么是美女？这可不是单纯的外表决定，而是能够让我的妄想信马由缰的妹子！！！可爱就是正义，可爱就是和平，平胸安天下，巨○定乾坤！！！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培育更多美丽动人的树苗，为这个社会贡献更多不同属性的美丽少女！！！而不是天天围着自家妹子当打气筒！！”
“哦~~~~兔子不吃窝边草，不过汝又不是这么单纯，既想吃得好，还想吃得巧。”拉米艾露终究是见多识广，无视外面神罚的预兆，拍了拍手，“汝这种角色在魅魔写的小说里都是被ntr的苦主男。”
“贝希摩尔，打她！”
江涟这时很有威严的样子，放眼天下出我辈，皆是英雄与绅士，为了让人偶少女们以平常心接受检修，江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竟然把自己说燃了。
“老子是专业人偶师好吗，清正廉洁心灵纯洁毫无杂念，专业人偶师这点自制力还没有啊？人偶本身不情愿的情况下你怎么欺负她你告诉我？这种人渣直接诺基亚拍死。好了，让你看看什么是专业人偶师，贝希摩尔别闹别扭了，快把上衣脱掉，你背后那个伤不要拖太久，快点维修好完事，真是的，我可是专业人偶师，怎么会对自己的人偶有奇怪的想法，明明想下手随时都可以，何必找这个借口。”
贝希摩尔见江涟气势汹汹的指着自己直接不知所措，几分扭捏之后照做就是，赧然的同时无力的警告，颇有些发怒猫咪的样子：“你要是手滑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目睹自家主人刷新下限的人偶少女们感觉思维回路在暴走，最重要的是说了这么一大堆她们根本没听懂江涟再说什么，夜夜嘴都合不拢，脑袋僵硬的点点算是应和了，白漪直接进入待机模式全力分析江涟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后，江涟给白漪检查身体时，左脸上有个明显的手掌印，贝希摩尔气呼呼的站在窗口看外面风景。
拉米艾露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揶揄笑容的同时摸着下巴：“汝等别被江涟绕晕了，这厮就是想当那啥还立牌坊啊。潜台词就是现在发展中不会吃草，等发展起来就会收割身边青草，嘿~”
“贝希摩尔，揍她！”
不管怎么说，机巧少女们在检修之后都恢复了健健康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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