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第四天，去聚仙大会的路上，江小棠看到了冲雪。
和往常相比，冲雪的脸色有点苍白，表情显得很严肃。看来，解毒对她的状态不是没有影响。
江小棠有点担心，冲雪这个样子，能顺利比试吗？
不过，这种话她就算说了，冲雪也不会念她的情吧？说不定还要怪她多管闲事。
这次别馆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冲雪的丫环精简到只剩一个，冲鹤和宋天衍没有同行，但是符八却堂而皇之坐在马车里大吃大嚼。
表面看来，好像轻车简从，实际上，有符八坐镇，堪称严阵以待。
在一位分神期的宗师眼皮底下，谁还能玩花样？
马车仍旧在翠微楼停下。江小棠和冲雪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到了，各自去抽签。
“师叔，别紧张，你一定能赢的！”
擂台下面，静诗一边给江小棠捶背揉肩，一边叽叽咕咕地给她打气。
江小棠听得啼笑皆非：“到底是我紧张还是你紧张啊？”
她一直挺淡定的，静诗的手倒是一直在抖。
静诗理直气壮地说：“我替师叔紧张啊！”
“……好吧，你慢慢紧张。”江小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紧张的，没想到事到临头，却冷静得不可思议。
到底为什么呢？
她脑海里浮现出宋天衍昨天说那句话的情形，他的语气，还有他的表情。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那个程度了，又来表示关心做什么？江小棠承认，自己心中憋了口气，迫切地想要寻找出口。
她想要证明，自己可以。
不就是比武吗？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不可能一直置身事外，不跟人动手。这一关早晚要闯，为什么不能是这一次？颖州聚仙大会，冲鹤的成名之地，在这个擂台上证明自己，一定更有意义吧？
“五十八号。”
江小棠听到了主试官的喊声。
她站起身，最后拿帕子擦了把手，对静诗说：“好好在下面加油！”
“你是五十八号？”主试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江小棠把手中的号牌递过去：“五十八号，冲盈。”
主试官对比了“准考证”，点点头：“没问题了，你到那边等着，马上开始。”
江小棠按他的指示，到比试区等候。
她的对手是个高壮的男人，看到江小棠过来，露出狐疑的表情，问边上的裁判：“这姑娘经得起打吗？”
裁判面无表情：“你管她经不经得起，上台了照规矩比试就是。”
江小棠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身高一米八几，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身上肌肉鼓鼓的，又黑又壮。
老天真给她挑了个好对手。
上一拨比试结束，这边裁判喊了一声：“准备，上擂台了。”
江小棠紧了紧衣袖，跟在裁判身后上了擂台。
高壮男人抱拳行礼：“在下田洋，西楚人士，请姑娘指教。”
江小棠也学着抱拳：“冲盈，南国人士，请指教。”
裁判喊了一句“开始”，退到擂台边上。
田洋行了礼后没动，大概是看江小棠太瘦弱了，不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姑娘。
江小棠也没动，她此刻冷静无比，仔细地观察对手。
田洋和她一样是融合期，从气势上看，修为比她略高一些。他身上肌肉鼓鼓的，练武不是一年两年了，尤其手臂上的肌肉，跟小老鼠似的一拱一拱，臂力一定很强。
这次比试，跟几天前的初试完全不一样。初试她遇到的对手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人，跟她一样没有动手经验，还比她低了一个境界。那种情况，她想不赢都难。
而今天，田洋修为比她高，长年练武，经验也比她丰富，想赢并不容易。
如果是那个世界，寻常女孩子遇到这么个壮汉，手脚都要发颤。但是现在，江小棠努力告诉自己，没什么好紧张的，这个世界看的是法术！
她目光一沉，手指一动，一根藤条倏然飞出，向田洋缠去。
田洋虽然把主动权让给了她，但一直戒备着，江小棠一出手，他侧移了一步，一道风刃使了出去。
藤条遇风刃而断。
江小棠立刻接上去，不停地将真元压入识海中的法印，一个个缚藤术流畅无比地使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使起法术来会这么顺手，好像根本不用思考似的。法术越来越快，田洋从开始的游刃有余，渐渐变得疲于奔命。
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使其他招式，仅仅只是用风刃应对。
江小棠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对，这情况不对。像田洋这样一个修士，不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她知道田洋身体强壮，所以选择法术远距离对抗。田洋怎么会听之任之，而不发挥自己的长处呢？难道他真的这么自信，仅凭风刃，就可以将她打败？
真元再度流入法印，江小棠突然微微一滞。
她明白了！田洋之所以没有其他举动，是因为看出了她的战斗手法有问题。她的法术又快又准，但是，正因为太快了，真元消耗得非常快！江小棠意识到这一点，马上发现，自己的真元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而田洋呢？风刃所需的真元本来就少，何况他一直以躲避为主，这点时间里，肯定连三分之一都没有用到！
江小棠咬住唇，心中懊悔。她怎么这么笨？居然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现在他们的真元差距达到了一半，凭正常打法，她已经失去了胜机。
经验，这就是没有经验的坏处。有经验的话，她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事到如今，再这么打下去，她必输无疑。
江小棠停了手，看着眼前的田洋。
田洋露出笑容，说道：“姑娘，对不起了啊！”他想，这次运气真是不错，开场就遇到个没经验的小姑娘，这么一通狂轰滥炸，白白把胜利让给了他，赢得太轻松了！
田洋在腰间一拔，抽出把短刃，直冲上前。
他不想欺负小姑娘，只要制住对方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他递出短刃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风过，影子一闪，招式落空了。
田洋瞪大眼，看着空荡荡的前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