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唔，好香！”一大早刚起来，冲鹤就发现侧门传来浓郁的香气。药香混合着肉香，还有淡淡的酒香，勾人食欲。
侧门当然就是江小棠住的地方了，自从她搬过来后，冲鹤在口腹上过足了瘾。正餐点心、面食汤水，每一件都精心烹制，别出心裁。
当然，还有酒。冲鹤把自己的秘酿也交给了江小棠打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秘法，酒坛一打开，简直香飘数里。
这对冲鹤来说就是折磨。镇守山门十几年，他的酒瘾很大，现在下了山，立誓改过，所以，他几乎每天都要跟自己的酒瘾做斗争。
冲鹤慢慢晃到侧门去，果然，江小棠带着静容，两人在厨房里忙活——确切地说，是静容在忙活，江小棠坐在旁边看书。
咦，这倒是稀奇了。江小棠并不是颐指气使的人，很少指使静容做事，自己却闲着。尤其厨房的事，静容顶多给她打打下手。
他听到厨房里传出来两人的对话。
“师叔，这样做对不对？”这是静容在问。
江小棠头也没抬：“看汤谱，别问我。”
冲鹤挑了挑眉，踱过去。
“冲鹤师叔！”静容发现他过来，连忙行礼。
江小棠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书，笑道：“师兄，早啊！”
冲鹤点头笑道：“大清早的，在干什么？”
“静容在做药膳呢！”江小棠答道。
“静容在做？”这么香的味道，居然是静容做的？
“是啊是啊！”静容一脸邀功，“马上就做好了，等会儿师叔帮忙尝尝。”
冲鹤点头：“静容做的，当然要尝尝了。”
说完，他坐到江小棠的身侧，问起功课来。
等到他问完功课，静容那边的药膳也出锅了。
“冲鹤师叔，来尝尝我做的药膳！”静容盛了一碗汤出来，放到冲鹤面前，一脸期待。
冲鹤低头看了看那碗汤，凑近闻了闻，道：“肉香浓郁，药香内敛，酒香绵长，静容，手艺不错嘛！”
静容不好意思地揪着小辫子：“我可不敢居功……”
冲鹤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入口中。
这一尝，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师叔，不好吃吗？”静容紧张地问，江小棠也紧张地看着他。
冲鹤慢慢松了眉头，说道：“不，无论药性还是味道，都很好。”
静容松了口气，江小棠则问：“既然如此，师兄为什么要皱眉呢？是不是哪里不对？”
冲鹤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碗补汤，以龙心草、孤蕊花、落葵子、苣仁为主料，应该就是你配出来的四神汤吧？”
“是。”
“这道四神汤确实是个不错的方子，四种主料，价格低廉，烹制方法也十分简便。只要稍懂药理基础，便可进行烹制。不过，看样子，你应该留了一手，旁人用这方子配出来的四神汤，药效过得去，但没有你做的好。”
江小棠心虚地笑笑。
冲鹤接着道：“因为，你入汤的灵药，都是事先经过调配处理的。这算是你的个人秘方，无可厚非。而静容这一碗补汤……”他指了指，“药材同样经过了先期处理，却缺失一份圆融——是否你将药材先期处理过，再交给静容烹制？”
“是。”江小棠佩服极了，“师兄只是尝了尝，就摸得清清楚楚。”
“这只是丹宗弟子的基本功。”冲鹤没有半点得意，又问，“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有什么打算吗？”
“师兄慧眼如炬。”这件事江小棠本来就要向他讨主意，听他问起，就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师兄，你看此事可为吗？”
“这个思路……”冲鹤抚掌道，“甚为精妙。”
“师兄，你也觉得不错？”
冲鹤点头赞赏：“你的思路很好。丹药之道，不仅仅只是炼丹，若能将丹道运用到实际中去，更有意义。炼丹受天分所限，而药膳的门槛低得多。你将药膳最难的那一步事先解决，那么，哪怕没什么天分的人，也能自行烹制药膳了。这么一来，药膳就能进行推广——这个经验，值得学习。”
能够得到冲鹤的表扬，江小棠高兴极了。
“那我可以拿出去卖了吗？”
“这个不急。”冲鹤说，“与其先卖，不如先送。如果你能拿出上百份的药材，师兄就能帮你把这个四神汤谱，宣传到玉虚宫人尽皆知。”
江小棠大喜：“没问题！”
“你拿得出这么多灵药？”她答得干脆，冲鹤反而有疑问了。他原先想着，上百份药材所费不菲，要不他先垫上。没想到她眼睛都不眨，就答应下来了。
“嗯，之前存一些。”江小棠含糊地说。过去三年，她赚了不少钱。每个月的补汤生意，谭师傅那边的分红，“发明”菜品章子敬都会分她奖励，冲静时不时还会补贴她一些。这些灵石，几乎全都投到了天幻园里。
要说灵石，江小棠还真拿不出来，但说灵药，玉虚宫哪个弟子都不如她的多。
江小棠立刻行动起来。
天幻园内，苗苗和小月一起动手。天幻园外，只要一有空闲，她就和静容一起晒制灵药。
忙了几天，一百份四神汤谱准备妥当。
冲鹤验看过品质，唤来弟子，将一百份四神汤谱分批送到各宗去。
四神汤谱送出去后，江小棠心急如焚。之前她只是小打小闹，赚些小钱。这一次有冲鹤帮她，如果真能打开局面，那就是真正的大生意了。
试想，五宗各有百余名弟子，再加上庶务堂千余名弟子，合起来有两千之数。这两千人里，大半处于炼气阶段，也就是一千多人。只要这一千多人里，有一成的人愿意购买四神汤谱，那也有一百份的销售量。
江小棠定的价格不高，一份也就卖十颗灵珠。这个价格是她仔细推敲过的，一般情况，订制补汤的价格是一个月十块灵石，折一天三十三颗灵珠。这个价格对庶务堂大部分弟子来说偏高，所以补汤一向是奢侈品。
她这份四神汤谱卖十颗灵珠，再加上各种灵材配料，不超过十五颗灵珠，这么一来，能够节省一半的花费。一个月五颗灵珠，就连庶务堂的弟子都负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