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扣鲍鱼一出锅，老蔡头那边马上安排人端走了。
送别宴很快开始，这道扣鲍鱼就是主菜。
江小棠心想，刘都厨压根就没留下菜式出错的时间，是对章子敬的信任吗？这么看起来，她以后要跟章子敬打好交道才行，能得到刘都厨的看重，章子敬就算现在成不了都厨，以后凭着刘都厨留下的人脉，前途肯定不错。
一根未来的粗大腿送到面前来，不抱住那不成傻瓜了吗？
另一道补汤，熬煮得更久一些，这道汤是压轴菜，到最后才会出场。
最后时刻，刘都厨也不敢轻忽，守在炉灶之前，时刻关注着火候。
那些灵药，能不能组合成完美的效果，就看最后的时刻了。
“差不多了。”刘都厨突然出声，吓人一跳。他刚才坐在炉灶前闭目养神，动也不动。
说了这句话后，刘都厨手一扬，几个炉灶同时变成大火，“滋滋”地烤着瓦煲。
最多十秒钟，炉灶的火瞬间熄灭，冒出一阵青烟。
最后时刻的猛火熬煮，使得补汤的香味浓郁到了极致，好像瓦煲里伸出一个个小勾子，勾着他们的鼻子，忍不住让人一嗅再嗅。
这香气，充满了灵药的清香，灵气从毛孔里钻进去，令人神清气爽。
江小棠终于知道，什么叫高层次的厨艺了。论手艺，她并不差，但是，将灵药搭配得如此之妙，熬煮出这样的效果，她做不到。
这不仅仅是烹饪，而是炼药了。
“起锅吧。”刘都厨说。
老蔡头已经过来等候听令，江小棠打下手，章子敬掌勺，将瓦煲里的补汤一一盛到准备好的小砂锅里。
“都厨这道两忘汤做得越来越好了！”老蔡头在旁边小小地拍了下马屁。
刘都厨却不领情：“别啰嗦了，赶紧送去，凉了药效就差了。”
“是。”老蔡头冲着那些送菜童子吆喝，“小心点！这汤要是出了问题，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送菜童子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将一锅锅补汤封好，放到特制的灵器中，半刻也不敢耽搁地送到宴会上去。
菜都送走了，江小棠擦了擦额上的汗。
累了整整一天，但她没什么睡意，反倒被两道菜的香气勾得兴奋无比，满心琢磨着这里头搭配的秘诀。
“等宴会结束，没其他事你们就可以回去了。”刘都厨交代一声就走了。
章子敬和江小棠恭恭敬敬地送走刘都厨，松了口气。
章子敬从瓦煲里舀出剩余的补汤，向江小棠招手：“来，尝尝这汤。”
“这……”江小棠看了看外面，“章师傅，这样合适吗？”这汤用的灵药可贵重了。
章子敬笑道：“放心吧，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福利，不尝过怎么知道关键在哪？等宴会结束，剩下这些汤我们就能分了。”
“是吗？”江小棠眼睛大亮，这些汤要是不喝，能卖好多钱呢！
章子敬给她盛了一小碗汤，叮嘱：“这汤药效太强，你小口喝，不行的话马上停了，知道吗？”
江小棠连忙点头。她刚来的时候，因为吃了小月偷的灵兽肉，差点灵气爆体，这件事至今印象深刻。
用小汤勺舀起一点，送入口中。
舌尖触到汤汁，灵气争先恐后地涌来，药香味几乎抢走了食材所有的味道，这一刹那，江小棠觉得自身好像浸泡在一个灵气大桶里那么舒畅。
这当然是错觉，但，只有灵气够浓郁，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江小棠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慢慢回味刚才的感觉。
刚开始，只感觉到灵气与药香，尝不出汤味。但是，当灵气的刺激褪去，汤本身带有的鲜香凸显出来，开始回甘。
她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道汤。说它美味吧，好像并没有太多美味的印象。说它是药汤吧，喝完之后，那种鲜味又印象深刻，挥之不去。
最重要的是，这汤入了喉咙，她立刻感觉到了灵气流冲入经脉，身体迅速得到滋养。
“这道汤叫两忘汤，取物我两忘之意，是都厨的拿手菜。都厨之所以能成为都厨，就是这道两忘汤得到丹宗宗主的赞赏。”章子敬回味了一下，“师傅的手艺，果然已经炉火纯青了。”
江小棠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句恰当的形容，只能评价一句：“真好喝！”
章子敬失笑，以为她年纪小不懂得鉴赏，随口道：“好喝的话，带回去慢慢喝。”
等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消息，送别宴很成功，尤其是刘都厨亲自出马做的两道菜，得到了各派真人的一致赞赏，为此，门派发下赏赐，大厨房每个人都有。
整个大厨房喜气洋洋，人人争先恐后地跑到老蔡头那里领赏赐。
江小棠拿到了自己那份，她这样的小学徒，竟然也有十块灵石。
“行了，咱们收拾收拾回去吧。”章子敬说着，把剩下的两忘汤和扣鲍鱼分了四份。
最大的那份，当然是给刘都厨的，他还给老蔡头留了一份。老蔡头专门管理杂务，想在大厨房如鱼得水，不跟他打好交道可不行。
江小棠那份当然是最小的，尽管如此，仍然有小半罐。
至于剩下的食材，数百年的灵药管理严格，用不完要重新入库。但那些不太重要的灵药和食材，直接分了就是。
“回去吧。”章子敬看了一圈，见她把小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很满意，“都厨说过了，明天放我们一天假，不用来了。”
“真的？”江小棠大喜。
“当然是真的。”江小棠的喜悦感染了章子敬，他笑眯眯道，“痛快玩去吧。”
“谢章师傅！”江小棠把小瓦罐放好，去找梁锋和崔学全。
吴师傅那边也完工了，他们两个正在打扫厨房，江小棠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尾声。
“江师妹，你怎么来了？”两人很惊喜。
“来看看你们啊，顺便给你们带点好东西！”
江小棠从乾坤袋里拿出今天分到的灵药：“两位师兄，这个给你们。”
梁锋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灵药哪来的了，忙道：“江师妹，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师兄放心吧，真正贵重的都入库了，这些都是用剩的，放心拿着吧——我快累死了，懒得处理，你们就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