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比武之前，江小棠先被崔学全灌输了一遍清净天的常识。
江小棠对这个修仙世界有限的知识，都来源于别人的口耳相传。从堂兄江少乐，到宋天衍，再到冲静，这些人的只言片语，给她勾画出了一个模糊的修仙世界。
至于她自己，生活里充满了琐事，为了生存而忙碌，努力地适应这个世界，根本没空，也没有途径去了解。
崔学全不同，他土生土长，祖辈就是修士，修仙世界是什么样的，在他的眼里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这一点，连梁锋也不如他。因为梁锋和江小棠一样，来自凡人世界。
模糊的认识，再加上前世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江小棠眼里的修仙世界，其实有一大部分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世家的势力比门派还大？不可能吧！”听说襄江顾家在清净天之北说一不二，数个凡人国家都以其为尊，江小棠直觉不相信。
那些武侠小说里，世家什么的，都是二等势力，真正有底蕴的，还是那些占据名山大川的名门大派。据她所知，玉虚宫的势力远没有那么大，国家层面的事，他们好像插不上手。
“这个……不能这么比！”崔学全思考着用词，“咱们玉虚宫的势力不大，那是因为门派不需要像世家那样，扩展什么势力。这么说吧，世家讲势力，但门派说的是影响力……哎呀，反正不一样就对了！”
江小棠一知半解，慢慢思索：“势力，影响力……”
她好像有点懂了。崔学全的意思是不是，两者发展的道路不同？世家要扩大地盘，掌握住对世俗的控制权，门派只要占住关键资源，埋头修炼就行了……
这么说来，世家和门派还真是两个不同的组织啊！
“清净天的大世家，其子弟都会投在名门之下，有的将来会回去世家主持事务，有的留在门派苦修……”
“那门派要是和世家对立，他们该怎么办？”
崔学全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门派为什么要和世家对立？”
江小棠犹犹豫豫地说：“比如抢夺哪个福地……”
“哈哈！”崔学全笑了起来，“江师妹，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世家啊！世家除了本宗驻地，从来不抢什么洞天福地，他们的财富，靠的是税收！”
崔学全仔细一解释，江小棠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世家和门派，走的是不同的路。世家立足于凡间俗世，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门派超然物外，追求仙道才是他们的目的。
世家没必要跟门派作对，世家子弟要修仙，到各个门派去就行了。门派也不会敌视世家，因为世家有着门派没有的俗世势力，有些事情还需要世家帮忙。
如果世家想代替门派，就要建立起像门派那样严整的制度。高阶修士、功法、洞天福地、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丰厚的底蕴，这些没有几百上千年是不成的。门派想要发展出世家的势力，要投入极大的人力精力。这么做的话，双方都得不偿失。
目标不同，基本没有冲突，又能够相互依存，他们有什么理由彼此为敌呢？
这就是清净天的门派和世家的状态。
“咱们玉虚宫也有襄江顾家的人，不过不如白云山那么多。白云山最喜欢收那些世家贵族的弟子了。”提到白云山，崔学全的语气酸溜溜的。同为门派，白云山才是玉虚宫的对手……
“崔师兄，咱们玉虚宫都有哪些师叔师伯是大世家的？”
提到这个，崔学全兴致勃勃：“这可多了，比如法宗的冲平师叔姓钟，丹宗的冲羽师伯姓乌，对了，希宁师叔祖姓颜，颜家也是清净天的大世家之一，不比顾家差……”
崔学全数来数去，都没有宋天衍，可见他的记忆里真的没有宋家这么个世家。
她忍不住直接问起：“冲尘师叔呢？他是什么来历？我来的时候听说，冲尘师叔三十岁就金丹了，很厉害呢！”
“冲尘师叔呀……”崔学全挠挠头，“我也不大清楚，冲尘师叔在我们玉虚宫虽然有名，但是来历什么的，好像没听人说起过。”
“为什么？那个顾凯歌，有可能在三十岁之前结丹，名声就那么响亮，冲尘师叔货真价实在三十岁结丹的，难道还比不上他吗？”
“江师妹，你不能这么看。”梁锋突然插话，“顾凯歌出名，是因为他融合期弟子的身份，跟我们比较接近，所以我们谈论的都是他。冲尘师叔已经是金丹修士了，他的层次比我们高，会谈论他的，都是更高层次的弟子。”
这么说也对，初中生最关心的肯定是同年级的，而不是高中生。
前面一名弟子突然回过头，对他们说：“冲尘师叔？呵呵，你们年纪太小了，早十年，冲尘师叔在弟子中的风头更劲呢！”
这名弟子修为比他们高，已经达到融合期了，看外表，年纪应该有二十多岁，跟他们一帮小毛头比起来，成熟多了。
三人乖乖喊了师兄。
这名弟子笑道：“小师妹对冲尘师叔很好奇？听你们谈论，我还以为回到了十年前。那会儿，冲尘师叔还是冲尘师兄，好多女弟子喜欢他呢！”
江小棠眼前立刻浮现出小柳的样子，不难想象那个情景。
“师兄说笑了，不瞒你说，小妹之前听说，有位师姐仰慕冲尘师叔，才起了好奇心的。对了，师兄，冲尘师叔是什么来历？崔师兄说他不是哪个世家的，我不大信呢！”
“小师妹说的不错。”这弟子肯定了江小棠的说法，“冲尘师叔确实出身世家，不过，具体是哪个世家，我们也不清楚。既然师叔不愿透露，你也别追根究底，到底是师门长辈的事情。”
“这样啊……多谢师兄告知。对了，我们这里有些瓜子，师兄没事嗑着玩吧！”江小棠把自己准备的瓜子塞到这名弟子手上。
“哟，小师妹真客气。”正想拒绝，闻到瓜子上透出来的奶香味，这名弟子改了主意，“那就多谢了。”闲着也是闲着。
“师兄太客气了……”
江小棠在心里想，宋天衍的身世，还真有点不寻常。看来，他那句“我的名字不是随便什么人能知道的”可能有什么隐藏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