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有梁锋和崔学全照应，江小棠总算把白天给熬过去了。
晚上在杏林坛摆好摊，食客蜂拥而来。
他们三人小食摊在杏林坛已经打响了名声，不但其他门派的弟子喜欢吃，本派弟子听说他们只摆一个月，还觉得很可惜。
“虾饺一笼，鱼丸汤一碗！”崔学全高声喊道。
江小棠抽出虾饺，那边郭雪已经盛好了鱼丸汤，一起放到食盘上，轻轻一推，食盘飞到崔学全面前，汤半点没洒。崔学全接过，放到客人面前。
有修为在身就是好，上菜的速度飞快。
五个人正在忙碌，那边一群人过来，站在食摊前。
“几位师兄师姐，吃什么？”崔学全招呼。
那几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相互讨论起来。
“公孙师妹，这个小食摊最近很有名哦，什么虾饺、烧卖，精巧又美味，尝尝吧？”
被这一群人簇拥在中间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长得不错，可惜满脸傲慢，减了几分姿色。
她漫不经心地说：“这种小食摊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连个大厨都没有！不如我请大家到对面谭师傅的摊上喝灵芝汤吧？”
那个向她介绍小食摊的男弟子笑道：“师妹不要看他们只是几个学徒，做出来的东西可精巧，你看，那虾饺多漂亮，我吃过一回，确实美味……”
少女看到端出来的虾饺漂亮精致，正想松口，突然看到郭雪在那边忙碌，脸上立刻挂上了嘲讽的笑容：“哟，这不是郭师姐吗？怎么在这里端盘子？”
郭雪看到这少女，愣了愣。
“怎么，攀了高枝，连主家都不认了？”少女脸上嘲讽神色更浓。
郭雪手足无措，低下头唤了声：“大小姐……”
“什么？我没听清！我说郭师姐，玉虚宫难道缺你这口饭吃不成？这声音，好像三五天没吃饭似的！”
郭雪脸憋得通红，只好提高声音唤道：“大小姐！”
少女脸上继续露出嘲讽的笑：“哟，还知道我是大小姐。怎么，看到我过来，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她指了指旁边食客刚走的那张桌子。
没等郭雪动手，崔学全已经喊道：“学亮，你在干什么？客人走了也不知道收拾桌子？”
崔学亮答应一声，快手快脚地把桌子收拾了，对那群人露出灿烂的笑：“几位师兄师姐，请坐。”
少女看看他们，又看看郭雪，不满地哼了声，坐了下来。
江小棠凑近正在煮汤面的梁锋，低声问：“梁师兄，这位就是郭师姐原先的主家吗？”
“应该是吧。”热气蒸腾，梁锋满头大汗，对她道，“你别多管，阿全会处理的。”
“哦……”江小棠也没打算多管，客人来了，点什么他们就卖什么，只要不过分，没必要替郭雪出什么头。
刚这么想，那位公孙小姐又出声了：“郭师姐，你不来伺候？”
郭雪低头上前，站在她身边：“大小姐想吃什么？”
“把你们这边的小食都端上来，有什么上什么，我不嫌贵。”公孙小姐道。
江小棠在心里嗤笑一声。在他们这个小食摊摆阔，公孙小姐是不是弄错地方了？他们这是小成本的生意，一份才十几个灵珠，叫满满一桌又怎么样？
“是。”郭雪答应一声，回头将一份份小食摆上桌。
“公孙师妹，这就是虾饺，你尝尝，味道怎么样。”那名男弟子殷勤地递过筷子。
公孙小姐夹起一颗虾饺，咬了一口，鲜香的滋味迅速漫延口腔。她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也就这样吧！跟谭师傅的灵芝汤，还是没得比的。”
江小棠翻个白眼。那灵芝汤两块灵石一份好不好？十倍价格，好意思比？
“郭师姐，你不知道怎么布菜吗？哦，也对，以前就是个粗使丫鬟，布菜这种细致活，还轮不到你呢！”公孙小姐眼睛都不扫郭雪一下，说出口的话却尖刻得很。
郭雪低着头，没有出声。
公孙小姐冷笑一声：“干嘛摆出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我怎么你了？我们公孙家供你吃供你喝，还把你供到玉虚宫来，难道你不应该对我们公孙家感恩戴德吗？要不要一见到我，就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奴、奴……”
“郭师姐！”眼看郭雪就要说出奴婢两个字，崔学全高声喊道，“我们请你过来，不是让你站着发呆的，这边忙着呢，还不快帮忙！”
郭雪松了口气，忙忙应了声：“知道了。”又对公孙小姐道，“大小姐，对不起啊，这边忙得很。要不，你今天点的，就当……当我请客了！”说罢，落荒而逃。
公孙小姐面露怒色，一拍筷子：“干什么？几块灵石，当我出不起？郭雪，我就要你伺候，怎么样！”
“这位师妹！”崔学全挤上前，满脸堆笑，“郭师姐是我请来的，不好好干活，我可要扣她工钱呢！师妹就当给我个面子，如何？”
“你是谁？凭什么要我给面子？”公孙小姐脱口而出，“我就要她伺候，怎么样？”
崔学全收起笑容，淡淡道：“师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令尊没有教过你吗？郭师姐现在是我请的小工，我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不干你的事。”
“你……”
“这位师妹，这个摊子，是我们师兄妹开的，你这么做，是跟我们过不去吗？”
公孙小姐还想发火，她身边那名男弟子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说：“公孙师妹，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公孙小姐更怒，“怎么，一个粗使奴婢而已，你们干嘛人人护着她？她在我们家，就是劈柴扫地的货！”
“这位师妹！”正在煮面的梁锋开口了，他语气淡淡的，带着警告，“进了玉虚宫，就是我玉虚宫弟子，一视同仁。你要摆小姐架子，回去再摆。郭师妹比你先入门，按理，你还要叫一句师姐。如果你连上下尊卑都不懂，我们只能告诉庶务堂的管事师兄了！”
说完，他的目光看向杏林坛的尽头。
因为弟子交流会的关系，那里镇守着一名管事。
“你们……”公孙小姐恼火。
“公孙师妹！”那名男弟子顾不得面子，喝了一声，转头对他们几个笑道，“对不住，几位师兄师姐，今天公孙师妹心情不太好，请不要见怪。”
说完，放下钱，示意几名女弟子拉着公孙小姐走人。
这个大小姐真是，不知道自己在玉虚宫是什么地位吗？庶务堂弟子就是庶务堂弟子，谁比谁高贵？要不是看在她钱多的份上，谁愿意天天替她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