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吃过饭没多久，杨氏就睡了。她吃惯了苦，突然服食了灵谷，其中包含的灵气令她昏昏欲睡。
江少乐看了看正在点灯的江小棠：“妹妹，你不困吗？”
江小棠放下灯罩，答道：“不困啊，还早呢！”
江少乐若有所思。凡人初服灵谷，有一个适应阶段，像他的母亲杨氏那样，会变得很困。慢慢的，身体适应了灵谷带来的灵气，才会恢复如常。也就是说，初服灵谷，表现出来的正常情况是嗜睡。
而他，之所以没有反应，是因为或多或少服食过一些灵谷，再加上长年累月地吐纳，身体早就做好了准备，灵谷带来的灵气，反而填补了身体的空虚，使他更加精神。
江小棠不困，应该也是时常服用灵谷的吧？也是，二叔是修士，再怎么样，供养女儿食用灵谷总不成问题。
江少乐对江小棠越发愧疚了。那些灵谷，可是二叔留给妹妹的，为了帮他，都拿出来了。
他在心中暗下决心，既然妹妹想不起以前的事了，那自己就帮帮她，不能让她荒废了。
“服食完灵谷，最好吐纳一番，将其中的灵气吸收。这样一来，灵气会慢慢地改造身体，使入道更容易。而且，吐纳得当的话，身体里就会积累起一道灵气，入道之后，这股灵气归入经脉，就会变成自身的真元。妹妹，我来教你怎么吐纳吧？”
江小棠听了这番话，眼睛亮亮：“是吗？那我试试。”
她爬上大堂搁置的竹床，按前些天江少乐教的那样，盘坐下来。
怎么吐纳，江少乐已经教过她了，驾轻就熟。
“气沉丹田，感应一下，那里是不是有一道暖暖的气流？”江少乐轻声引导着，“意念沉入丹田，感应着那道气流，口呼鼻吸，轻轻地吸进去，慢慢地吐出来……”
随着一呼一吸，心思慢慢沉静下来，杂念尽去，江小棠忘记了周围的事物，忘记了自身的存在，仿佛她是天地间的一块石头，本来就是这样生存着……
她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体内有一条小溪，缓缓地流淌着，她像一条游鱼，在这条小溪里快活地嬉戏。这条小溪慢慢地流啊流，逐渐汇入一片湖泊。这片湖泊的水虽然不多，却湖岸宽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江少乐惊喜的脸庞。
“妹妹，你果然学过吐纳！”
“啊？”江小棠茫然。
江少乐说：“你刚才吐纳的时候，灵息起伏，这说明你体内的灵气已经积累了很多。说不定，已经挨到入道的门槛了！”
虽然，一般人都是由经验老道的修士带领着入道的，可自行入道的人也不是没有，这种人，一般天资很高。
江少乐看着江小棠，心情复杂。如果不是二叔出了意外，妹妹应该已经入道了吧？他越发确信，江小棠早就打好了根基，只差最后一步了。
经过江少乐的解释，江小棠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状态。她暗暗感谢这个身体的原主，还有玉牌空间的那颗红果子。她体内那条小溪是灵气流，湖泊大概就是丹田了。
这么说，她也能成为修士了！
有机会从凡人变成修士，江小棠心里高兴。来到修仙世界，只能做个凡人，岂不是白来一趟？现在可好，总算不辜负老天一番安排。
“哥哥，那你呢？”收起兴奋的情绪，江小棠催促江少乐。
江少乐也在竹床上盘坐下来，五心向天。
慢慢的，他头上蒸腾起一道白烟。这白烟细细淡淡的，却一直不歇。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江少乐停下吐纳，睁开了眼睛。
见他面带喜意，江小棠就知道，收获也不小。
果然，江少乐眉飞色舞：“这是我感觉灵气流最清楚的一次，妹妹，二叔留给你的灵谷果然品相不凡！”
以前，江少乐也服食过灵谷。不过，那是别人请的，都是些品相普通的灵谷灵物，哪里比得上玉牌空间的出产。
江小棠放下心中大石，笑问：“哥哥刚才吐纳的时候，头顶上有白烟，这是不是说明状态很好？”
“是吗？”江少乐眼睛闪亮亮，难掩兴奋，“哈哈，没想到我也会有云气蒸腾的外相！”
“云气蒸腾？这是什么？”
江少乐解释道：“云气蒸腾，就是吐纳功夫很精深，灵气的转化很快，才会出现的外相。”
“哦！”江小棠笑眯眯，“恭喜哥哥，一定能入道成功，进入门派。”
“咱们一起去！”江少乐脱口而出，随即一想，越发坚定了，“妹妹的资质说不定比我还好，我们一起进门派！”
江小棠只是笑笑，没有接话。能进门派当然好，不过，也要看机会，她不是青霞书院的学生，现在来说，几乎没可能。
第二日，江少乐从书院回来，眉飞色舞。
江小棠找了个机会悄悄问他：“哥哥，难道你今天就把他们打败了？”
“当然没有。”江少乐满脸带笑，“我的吐纳功夫再精深，也不可能一夜就比他们这些自小吃灵谷的强。”
“那为什么这么高兴？”
江少乐凑上前，悄声说：“今天试探过了，妹妹说的法子，我看可行！”
昨天他们商量，怎么赚灵珠的事。解读卖钱，这种事只能糊弄一下杨氏，以他们的身份，拿出一份解读便罢，两份三份，一定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就是祸而不是福了。
所以，江小棠觉得，还是用吃食赚钱稳当些。学校、学生，一直是小吃的稳定客户群啊！
但凡能上得起青霞书院的学生，一般都有些闲钱，像江少乐这种平民子弟不多。他们也不像修士那样，在乎身份不身份，好吃就行。
所以，江小棠今天多做了些绿豆糕，给江少乐带去书院，分给同学们吃，看看反应如何。
这种事，江少乐从来没干过，挺不好意思的。而且，他跟同学们关系一般，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不料，他今天一到书院，蒋文宗的跟班钱友直就找上门来了。他以为蒋文宗还想找他麻烦，没想到钱友直是冲着绿豆糕来的。
江少乐愕然之余，默默地把绿豆糕分给他两块。钱友直就是那个肥胖少年，不过十四岁，就有两百斤重，平日极为好吃。
其他人看到，好奇地围过来，江少乐趁机把绿豆糕分给他们吃。
这些少年吃了绿豆糕，个个叫着好吃，还有人让他明天多带些，向他买——当然，也有不想付钱的，比如钱友直。
书院里的少年，也不是个个都一年四季吃灵谷，能够这样吃的都是大户。大部分人，都是搭配着吃。还有少数像江少乐这样的平民少年，吃不起灵谷。
“这么说，明天可以去书院卖了？”江小棠眼睛亮晶晶，能开始挣钱就好了，先把江少乐的学费凑齐了，再试着改善家庭环境。若是条件好了，她说不定也能上书院去！
“先等等。”江少乐想了想，“明日还是我带去，卖了钱回来交给娘，这样娘就不会反对了。不然的话，让你去卖总是不好……”
江小棠明白，虽说修仙世界没那么看重男女避嫌那一套，书院还有女学生，可她一个小姑娘，去那种地方，要是遇到霸道的修士，那是没法讲理的。杨氏是个妇人，可以省不少麻烦。
“好，就依哥哥。”
这一日，江小棠仍然用玉牌空间里的灵谷做了饭。不过，吸取昨天的教训，只有两个菜是灵菜。杨氏很满意，那两盘菜大半都被夹到江少乐的碗中。
江少乐给了江小棠一个抱歉的眼神。江小棠偷偷笑，示意他别在意，自己搭配着吃了。
吃过灵菜，就觉得普通的菜没那么美味了。这叫不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晚上仍旧吐纳一番，江小棠发现，自己体内的湖泊，在慢慢地壮大。
一大早起来，江小棠把剩下的绿豆粉全都做了绿豆糕。
她急于赚钱，不仅仅因为家中缺钱，还有玉牌空间的缘故。
玉牌空间里，作物的生长速度慢了下来，江小棠猜测，应该是灵气不足了，可怎么补充灵气，她不清楚。
仔细想了想，这个世界蕴含灵气的，也就是灵珠、灵石了，用它们来补充灵气，应该是可行的吧？只要弄清楚补充灵气的方式，灵谷的供应就能稳定。
现在先赚些凡人的银钱，手头松快些，再做些灵气食物，书院里应该不缺人买。
当晚，江少乐一回来，大声冲屋里喊：“娘，娘！”
杨氏急忙忙地从屋里出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没事！”江少乐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银钱，“妹妹今天让我多带些绿豆糕去，卖了些钱。”
杨氏不知道这事，愣了愣：“绿豆糕？卖钱？”
“是啊，”江少乐满脸堆笑，“同学们都说绿豆糕好吃，让我们还做了卖他们呢！”
“这……”杨氏看了看手上的钱，不算多，比不上她捣苦藤汁的收入。可早上江小棠做的绿豆糕也不多呢！
“真的卖了钱呀？”江小棠假作不知，凑上前道，“伯母，要不，我们做些东西到书院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