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那……那是梦,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
秦渊兮越说越乱,只有他知道,安然所说的梦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安然潜意识里的记忆。
难道这是安然要恢复记忆的前兆吗?不,不可以,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恢复记忆,造成这一切的是什么呢?何凤廷吗?如果是他,那么以后不能再让安然见到他了。
“可是……”
“妈咪,到了吗?”就在这时,宸宸迷迷糊糊的声音打断了顾安然的话,秦渊兮暗松了口气,果然是亲生的,太给力了。
“快了,再半个小时就要降落了,要是醒了就不要睡了,一会就要下飞机了。”
“是啊,宥宥跟宓儿也得叫醒了。”
因为时差的原因,他们到巴黎的时候,这边正是傍晚,而国内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好,那大家准备下,下飞机后,会有车子接我们到酒店,然后再去吃饭,宸宸,饿吗?”
秦渊兮尽可能的找话题,免得顾安然又说到刚才的梦上。
宸宸摇了摇头,一副未清醒的样子,在顾安然叫醒弟弟妹妹的时候,宸宸看向秦渊兮。
秦渊兮摇头,表示没有欺负妈咪,儿子那表情,让他这个做老爸的好尴尬,可能是因为亏欠孩子太多吧,明明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有时候他却有点怕这小子的眼神,唉,现在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虑这小子的想法,眼下,得先让然然爱上自己,他不希望他们的婚姻有变数,更不希望有人乘虚而入,尤其是莫昊哲那个男人。
“你不要惹妈咪生气,你也不要以为我们会帮你,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会站在妈咪这边的,如果你们离婚,我们会跟妈咪离开的。”下飞机的时候,宸宸有意走在后面,挨着秦渊兮,小声道。
“儿子,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爸爸,你就这样对爸爸?”
秦渊兮以为自己一直很强大,可是现在儿子只是轻轻的一句话,却让他心里异常的难受,而且有种被抛弃的感觉,这种感觉离他很久很久,久到他都要遗忘了。
“你还不是,妈咪怀着我们的时候,你在哪?妈咪生我们的时候你在哪?这几年,我们生病的时候你在哪?妈咪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顾子宸看向前面低首跟妹妹温柔说话的妈咪,对秦渊兮的眼神更冷淡。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理由,莫叔叔比你更有资格,要是妈咪喜欢莫叔叔,妈咪要嫁给莫叔叔,我一定会赞成。”
秦渊兮没有错过儿子眼里的落寞和受伤,他不明白儿子的受伤从何而来?难道这几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本想问问儿子,可是那小子已经小跑到妈咪身边了,只留下他这个不讨喜不被认可的爸爸。
原本秦渊兮以为到了巴黎,权当提前度蜜月,没想到第一天晚上他就沦落到睡沙发。
首先当然是顾安然不放心让三个孩子单独睡,毕竟在外,其次陌生的环境,女儿也不习惯,最后,豪华的双人间就成了安然和三个孩子的,而他只能睡隔壁,独守空房,秦渊兮当然不愿意了,就算睡沙发,也要守在一个房间,他们是一家人,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们娘四个,秦渊兮觉得很幸福。
秦渊兮躺在沙发上,耳中听着安然给孩子们讲故事,心里曾经冰冷的角落,逐渐温暖。
“然然,你睡了吗?”窝在沙发上,秦渊兮没有半点睡意,从小夜灯的微弱光线中,看到床上的安然坐了起来,秦渊兮也跟着坐起。
“换床了,有些睡不着,你呢,是不是沙发太小了,要不你来床上睡,我睡沙发。”
顾安然当然清楚,对于一八七的秦渊兮来说,沙发太过小了,这会孩子也睡了,他们可以换地方睡。
“然然,那你来陪我说会话。”
秦渊兮向顾安然招手,顾安然迟疑了片刻才下床。
顾安然一走近,秦渊兮便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他并没有躺下,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抱着安然。
“你怎么了?”
顾安然感觉到秦渊兮抱得越来越紧,呼吸也有些急促。
“然然,不要离开我。”
秦渊兮的声音同白天有很大的不同,甚至有一丝脆弱。
“怎么会呢,我们是夫妻,况且,若是离开,我上哪找像你这么优秀的老公,别胡思乱想了,你这是婚前恐惧症吗?”
顾安然失笑,握住了秦渊兮抱着她的那双大手。
“我们已经结婚了,当然不是婚前恐惧症,我这是……”秦渊兮亲着顾安然脸颊,柔声道:“不过我是真的恐惧,恐惧会失去你,然然,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
“你做了什么?”顾安然跟着紧张起来。
秦渊兮却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她。
“你喜欢上别人了?出轨了?”
“当然不是,如果不是你,这辈子我应该不会喜欢上任何女人,至于出轨,这辈子都不会,这辈子有你就够了,这个词,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的这。”
黑暗很好掩饰了秦渊兮的眼神,他也不必顾忌什么。
“那你恐惧什么?”
“可能是我想多了,然然,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想起,不要离开我。”
顾安然的心颤了下,秦渊兮这是害怕她恢复记忆,害怕她想起别的男人吗?她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尽管这样说对于那个被她遗忘的人有些不公平,但是现在这样……她觉得很满足,如果人生能一直这样,他们一家人能一直在一起,其实也很好的,至于那失去的记忆,既然已经忘记六年了,为什么要想起呢。
“那我就不想起了,反正我现在只要一想头就痛,医生也说过,一切顺其自然,以前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会觉得孤单无助,但是现在有你,我已经不去想那些了,不过你将来会如果有更喜欢的女人,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而且不管……”
安然说着突然想哭,感觉说这话的自己想个小可怜了,她为什么要去想将来,就算秦渊兮有了喜欢的人,就算他们离婚,她一个人也可以带大三个孩子的。
“怎么了?”秦渊兮感觉到手背上的温意,惊的转过安然的身体。
“没怎么,就是觉得感伤这种情绪不适合我,我是三个孩子的妈咪,我没有时间感伤,如果……秦渊兮,如果将来你背叛了婚姻,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是有点爱我的吧?”
顾安然抬首看向秦渊兮,虽然黑暗隐藏了他的双眸,但是安然固执的要听到一个答案。
“爱,而且我想我爱的不是一点,然然,我会每天爱你多一天,会一直一直爱……”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如果你将来有一天……总之,你要是对不起我,我……”
顾安然想说狠话,可是脑中却没词。
“然然,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将来我真那么鬼迷心窍,让我死……”
“不要说这样的话。”
“好。”
秦渊兮握着顾安然的手,此时手中有了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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