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

见我陷入沉思，爷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想到哪里不对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同时略带疑惑道：“这是为什么啊？明明我也是你教出来的。”
说到最后，我的语气中多少带了些埋怨。
可爷爷却不在意的笑道：“还能为什么，因为我不想教你阴阳先生的本事。”
爷爷的话彻底让我愣住了，不想教？
这算哪门子解释。
看我有些生气，爷爷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说：“臭小子，不用在那里埋怨爷爷，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不以为然的看了爷爷一眼：“我可没看出来，您到底哪里为我好。”
面对我的调侃，爷爷无奈的摇摇头：“臭小子，我问你，咱们阴阳先生接触最多的是什么？”
我想也没想的就说道：“死人。”
爷爷点点头：“那就是了，咱们陈家本就有诅咒在身，如果让你继续接触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只教了你最基础的东西，会了这些，如果你一辈子呆在村里，这些本事足够你维持生活。
而如果你出了村，就这些本事，也能让你飞快的学会别的法门。
这一点，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听到这儿，我猛的一愣。
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之前不管是林老爷子，还是李老爷子，他们教给我的东西，我都能很快的学会。
那时候我就注意到，爷爷教给我的这些东西，就好像别有用意。
今日一听，果然是别有目的的。
见我有些发愣，爷爷再次笑道：“还算你小子不笨，到了今天，已经学了不少的本事在手，只不过，你太贪心，而我那些老朋友，对你又多有照顾，才让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到这儿，爷爷不禁一叹：“而且我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能成长到今天这个境地，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变成这番模样。
尤其是霍修这老家伙，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的如此之深，怕是早就图谋已久了。”
我苦笑一声，还别说，这一路走来，虽然看似爷爷每一步都算到了。
但若论到细节，还是有太多出入的地方。
当然，这不能怪爷爷，而是命运这东西，实在难以捉摸。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将我所学的本事融会贯通，又或者说，将一门的功夫发展到极限。
关于这一点，我和爷爷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问爷爷：“那既然如此，我现在首要学的，到底是什么？”
听了我的问话，爷爷的低头沉思了片刻，这才缓缓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道：“道门秘法！”
道门秘法！
这不是李老爷子交给我的本事么？
我正想要问为什么，但话还没出口，我似乎就想到了什么。
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爷爷听，爷爷听罢，淡淡的一笑：“不错，你小子还没傻到家，之所以让你选择道门，就是因为道门秘法为正统法门，你别看这李老头一天天不务正业，但他这身本事，可都是实打实的，而且他这一脉，注重攻击，虽然传人稀少，但这本事，却一点不比其他人差。
而你现在所欠缺的，也正是这一点。
所以，他传给你的本事，也是对你最适合的。”
听完爷爷的话，我连忙点头，不过内心却又是一阵的苦笑。
这话说起来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因为我学了这么久，对于这书上的法门也没有完全摸透，还有很多地方是一知半解。
当初李老爷子为了让我在一个月内学会上面的法门，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手段。
才让我强行记在了脑子里。
但想要应用，却还是有段距离。
不过现在，似乎这些都不是问题了，因为爷爷的出现，让这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同一级别的老怪物，再加上爷爷多年的经验，想要理解我所学会的本事，根本不是难事。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爷爷，也正是这么做的。
不过在这之前，我先是将马老爷子下葬，等我将马老爷子埋好以后。
桃子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当她四处寻找马老爷子的时候，我最终不忍，将马老爷子坟墓的所在地，指给了她。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桃子在马老爷子的坟前，足足跪了三天三夜。
这不禁让我一阵的叹息。
没想到这丫头，竟如此重情重义。
不过我心里，也因此萌生出了一点疑惑。
“爷爷，你说这马老爷子也是马家的人，可为什么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马老爷子身边有仙家护身？”
这一点，我已经不是在意一天半天了。
在我的印象中，所谓的马仙，那自然是像二蛋一样，整天被仙家所护卫。
可这马老爷子从受伤到现在，他身边，别说是仙家，就是连个小动物都没有看到。
这明显有些不合常理。
爷爷显然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当下解释说：这马仙分为两种，一种被称为出马弟子，而另一种，则被成为大神。
别看两者好像没什么区别，但在细节部分，这两者完全是不同的两个存在。
因为这其中，一个是本身就有仙家坐镇，平日里，只需要上炷香就可以将仙家请到身上。
而这种，也就是和王老太和二蛋属于的类别，被叫做出马弟子。
另一种虽然也可以请仙上身，但和出马弟子不同的是，他们请来的仙家，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谁。
毕竟他们没有仙堂，也就谈不上固定的仙家。
一般来说，他们所请到的，都是方圆百里之内的仙家。
这些仙家，大多没有仙堂，哪里有香火，有供奉，便会去凑凑热闹，顺手帮人解决一些麻烦。
马老爷子，正属于这一种。
他们则被称作跳大神儿的。
听完爷爷的解释，我恍然大悟，说真的，以前接触的马仙儿，本就不多。
而和我最近的，也就只有二蛋一人，如今听到爷爷的解释，我这才知道，原来马仙也分为两个分支。
不过在说完这些之后，爷爷却并没有停止教诲。
之后，有和我说了很多事情。
而这些，大多都是关于玄门的。
比如像马仙一样，被分为两个分支的存在并不在少数，尤其在玄门当中，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
就比如我们阴阳先生，其实也分为两类。
一类就是我和爷爷这种，精通葬礼流程的，还有一种，则精通风水，注重帮人堪选坟地。
至于道门，那类别就更多了，有术数，有风水，有阴阳，有符篆。
当然，还有专研武道的。
对于这种情况，爷爷也特地给我了一个解释，如此细分下来，如果有人在哪一方面的天赋出众，就能很快的入门，也能在这方面，有非凡的造诣。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
这样一来，就好像学习一样，有人选择理科，有人选择文科。
因为将这些东西细化了，学起来，反倒容易的多。
不过在说到这儿的时候，爷爷却叹了口气。
我有些纳闷儿的看着爷爷：“我说爷爷，怎么一说起这件事儿，你就叹气啊？”
爷爷苦笑了一声，也没有隐瞒，当即对我解释说：“其实在古代，根本就没有这种说法，这些都是后人为了能进入玄门，而研究出来的。
以前那会儿，如果你想入门，风水术数，相面堪舆，就连医理也一定要懂。
这也造成了玄门想要传承，要比其他门派难上百倍千倍。
你就从历史上看，那些有非凡造诣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名垂青史。
但这种人，出现也很难，有时候几百上千年才能出来一个。
这也造成，在传承的过程中，很多东西都失传了。”
听完爷爷的解释，我也不禁是一阵苦笑。
的确如爷爷所说一般，想要学会这么多本事，没有个五六十年，七八十年，根本就不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从古至今，没有一个成名之人是年轻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让我佩服不已的老孙。
因为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胎！
除了动手能力太差以外，单就说学习能力，他可谓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妖孽的一个！
就我看来，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
如果这种人放到古代，那绝对是个传奇人物。
接下来，我又和爷爷聊了很久，不过所谈的问题，几乎都是关于玄门的。
而且，爷爷和我说的，大多是玄门的基础。
尤其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偏向道家的。
这也令得我对道门的理解，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着。
原本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在爷爷的讲解中，有了全新的认识。
此时的我，虽然不敢说将李老爷子传给我的本事全都融汇贯通，但比起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不禁庆幸，能再次遇到爷爷，实在是太好了。
而就在我想到这儿的时候，早已经跪了许久的桃子终于是体力不支，昏倒了过去。
我暗自一叹，连忙将丫头从地上抱起，缓缓走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