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翅

“马映南，你知道那个女人她是什么货色吗？她就是她妈敛财的工具，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而且她还心黑，你怎么会喜欢上她！”
陈泫气的咬牙切齿，可能下一秒就会爆炸的那种。
“哎…”
对牛弹琴。
马映南拍了拍裤腿上的烟灰，他收回二郎腿两脚踩平在地上，一眼都没看陈泫直接大踏步离去。
陈泫转身因为愤怒她本来就不好看的五官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蔚十一！蔚十一，为什么哪里都有她！
*
肖钦予醒了，孟语初悬着的一颗心渐渐地落了地，她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棉签帮他润唇。
“小语，对不起。”
这是肖钦予醒来的第一句话，孟语初垂下眼皮把头别向一边。
肖钦予撑着坐起身子，他伸手接过孟语初手里的东西然后放在一旁。
“诶，小心伤口，医生说你现在最好躺着。”
孟语初还是很不争气地关心肖钦予。
“小语，那事是我错了，你想怎样，我都可以。”
“我…”
孟语初语噎，她眼里渐渐起了雾，很快泪水就掉落在了肖钦予的手背上，“予哥哥，你知道我很矛盾。首先我爱你，可是你害了我父母还有弟弟的命，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宽慰才能让自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你在一起。”
“嗯。”
肖钦予伸手帮孟语初擦掉眼泪，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羞愧难当地说道：“那能不能让我用一辈子去赎罪？”
肖钦予对不起孟语初的地方太多了，害她全家还出轨蔚十一，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值得被原谅。
可是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以死谢罪吗？不，死是最轻松的赎罪方式，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孟语初趴在肖钦予的肩头越哭越大声，她呜咽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原谅你，我好矛盾，真的，予哥哥，我好想有个人这时候站出来教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离开，放不下对肖钦予的感情，在一起又没有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孟语初太崩溃了，崩溃到除了哭，她感觉自己都做不了，那种纠结的情感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两人抱在一起，突然病房外传来祁宴的声音，“老大，我有急事。”
闻言，孟语初迅速退出肖钦予的怀抱，她抽了几张纸巾把眼泪抹干净，“我回去给你炖点汤。”
肖钦予点点头：“让狄辉陪着，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嗯。”
孟语初起身往病房大门方向走去，她拉开门勉强对着祁宴挤出一丝笑容。
“嫂子好。”
祁宴对着孟语初打招呼。
“你好，进去吧，他在里面。”
“好。”
祁宴进门，他来到肖钦予的床边，看了看他没有血色的脸关心地问了一句：“老大你的伤怎么样了？”
“咳咳～”
肖钦予握拳贴着唇瓣轻咳了两声，“没事，说正事。”
“额，好。”
祁宴舔了舔唇，酝酿了一会之后开口：“现在出了内鬼，有人把您是汇添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卖给了九洲的知名媒体，现在各大新闻头条以及微博热搜都是和您有关。”
祁宴说着拿出手机点开微博送到肖钦予面前，他瞥了一眼，那上面他的名字几乎是占据了整个版面。
#汇添集团神秘掌权人现身#——（爆）！
#肖钦予新一代的霸道总裁#——（热）！
#汇添集团股票涨停新一代的启明之星#——（新）！
除此之外就是关于肖钦予颜值的讨论。
“…”
肖钦予把手机还给祁宴，他缓缓闭上眼靠在床头，声音冷肃地说了一句：“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在查。”
当肖钦予听到这个消息他脑海里蹦出来最有嫌疑的一个人就是裴卓琳，他想一定是他准备和孟语初要离开九洲的消息被她知道了，所以她故意用了这招拖住他。
肖钦予明白现在他的真实身份被爆出来，想离开九洲暂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祁宴。”
“在。”
“做了马文津。”
肖钦予想不管这事是不是裴卓琳做的，马文津都留不得，那是个祸害，是他早就想除去的祸害。
“明白。”
祁宴点点头，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肖钦予要杀马文津，但是既然boss这么吩咐了，他除了做没有别的选择。
…
夜晚，肖钦予正在沉睡，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他睁开眼拧开床头灯视线往大门的方向移了移。
“十一？”
肖钦予有些震惊，他看见蔚十一穿着一身护士服出现在他面前。
“嗯，来看看你，白天她在，我不方便，晚上医院不让探视，我只能装成护士混进来。”
蔚十一很自然走到肖钦予的病床旁边，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心疼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疼吗？她伤的你呀？”
“嗯，是我的错。”
肖钦予声音很淡。
“哦。”
蔚十一努力挤出了一点泪花，她抬眸看看肖钦予，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知道你受伤我想来很久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犯贱，就是放不下你。今天我看了新闻，你是汇添集团的董事长，所以，故意用我挤掉吴非的位置，逼他杀我，这事是你一手安排的对吗？”
暗地里报复多没意思，蔚十一就是要逼着肖钦予亲口承认，不仅如此，她还要他心怀愧疚让他永远都活在折磨里。
肖钦予并未看出蔚十一的伪装，他真以为她此时此刻是一种真情实感。
沉默了很久，他才艰难地说出那个字，“是。”
几乎是肖钦予话音落下的同一秒，蔚十一眼皮一垂，两行惹人心疼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她当着他的面把眼泪吞进肚子里，“就那么恨我吗？你明知道我活着已经够痛苦了，可我还是那么努力活着。”
“对不起，十一，因为那时候我不爱你。”
肖钦予想去拉蔚十一的手但手刚伸到一半，脑海里忽然浮现孟语初的身影，想着，五指又慢慢攥成拳头缩了回去。
蔚十一注意到这个细节，她眼波一转继续说道：“不爱可以，但是你不能伤害我，你知不知道上次要不是冯凌昀那个傻子我就被吴非杀了。”
她有些控制不住，哭腔越来越浓，“不过杀了也好，后来我也不会爱上你。”
蔚十一演的很真，肖钦予看不出一点破绽，只觉得是自己辜负了她的感情。
“十一，要不你也给我一刀。”肖钦予说的有些调侃。
给他一刀？蔚十一在心里冷冷地笑了，她怎么可能给他一刀这么痛快呢，她要的是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活在折磨里。
蔚十一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我不会，我舍不得杀你，毕竟你给了我这么多钱，足够买我受的那些伤害了。而且，肖钦予你知道吗？现在我在逼着自己放下对你的感情，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走出来啦。”
她脸上绽放着笑容，明明好看的不得了，肖钦予却觉得刺眼。
他没有再说话，这一刻没有任何文字能够表达他心里的想法。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陪着他，看着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诅咒他。
半晌，肖钦予回过神，蔚十一捕捉到他的神情变化，于是赶紧找话题，“对了，现在你和孟语初是不是走不了啦？是谁把你身份爆出来的？”
她明知故问。
肖钦予：“可能是我母亲。”
蔚十一微微愣了愣，旋即说道：“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继续走还是留下来？”
“暂时走不了。”
肖钦予很清楚，如果他一走汇添集团肯定会天下大乱，虽然他可以不管不顾，但是那么多人的生计掌握在那，再任性也不是这么任性的。
“嗯，我觉得也是。你现在还没脱离你母亲的掌控。不过我想好了，我准备从汇添辞职了，当初是我太蠢没想到进了你的圈套，现在我可不能再在那里工作了。”
蔚十一真没打算在那里干下去了，虽然那里资源很多，机会也很多，但是现在大家马甲都被扒的差不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
只听她话音刚落，肖钦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十一，来我身边吧。”
“…”
蔚十一晶莹剔透的瞳仁里闪烁着惊诧不已的光芒，她想肖钦予莫不是疯了？
“呵，你没毛病吧？孟语初刚刚为你失去孩子，她…”
“十一，我知道你要什么，你千方百计想进汇添不就证明了你的野心。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只有彻底摆脱我母亲我和小语才会有自由和未来。”
原来是这样，蔚十一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又一阵难过。
她暗暗鄙视自己真没用，随随便便因为他一句话就扰乱了自己的情绪，她刚才竟然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tmd！
“…”
蔚十一沉寂下来，她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斩草除根之后便开始琢磨肖钦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