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篮球江湖

“我，我要申请退出篮球队。”
方硕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一般，面色上有点凄然，支支吾吾地向陈萌萌说道。
“什么？”
听到方硕并不是要为自己今天的软弱表现而道歉，反倒是提出了退出篮球队的申请，已经在腹中打好说道方硕几句草稿的陈萌萌，不由呆立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
方硕以为陈萌萌没有听清自己的话，便提高了音量，再次向她重复了一句，“教练，我说我要申请退出篮球队。”
方硕话音刚落毕，陈萌萌的眉头就紧跟着紧皱了起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再适合打篮球了。”
方硕不敢去看陈萌萌的表情，而是侧开目光看到了车窗外。
此时的队友们，并未察觉到还没有下车的他们二人，正结伴着向校门外走去。
看来，自己今天的表现是已经彻底伤透队友们的心了，他们已然忘记了我的存在。
看着被众人围在正中间的蓝多、师颜宇和龙辰东三人，方硕心下更是凄然地想到。
“那好，明天就到我办公室来拿退队申请，填完之后，你便与南宇中学篮球队再无瓜葛了。”
陈萌萌现在也没有去劝方硕留队的打算，而是简短地向他说了一下退队流程，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步走向下了车。
一如她陈萌萌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从不婆婆妈妈磨磨唧唧。
看着车窗外快步离开的陈萌萌，全然不给自己解释和后悔的机会，方硕不禁心里是五味陈杂。
难道，就真的这样退出高中联赛的征程了吗？
我甘心吗？
我是个逃兵吗？
方硕在心里有点不甘心地自问着，黯然地下了车。
……
在快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方硕突觉口袋里传来了一阵震动。
“仝队长？”
看着掏出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方硕不由愣了一下，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大方，在哪呢？”
从听筒那头，传来仝方甚是轻松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今天的失败而有任何的沮丧颓靡之色。
“还在学校呢。”
听着有些熟悉的称呼，方硕刚才心里的那些杂乱想法也不由消散了不少，他原本耷拉着的嘴角也跟着扬了起来。
“怎么着，赢了我这个老朋友，都不知道请客意思一下？我的印象里，你不是那么抠门的人吧！”
仝方嘿笑着向方硕提出了请客邀请。
“当然不会，那咱们定个地方怎么样？”
听到仝方的打趣，方硕心里也不由为之轻松了不少，在比赛场上一直没机会和仝方说上话，而刚好他也想和仝方叙叙旧，诉说诉说心中的苦闷，方硕不由向仝方提议到。
“那一会老地方见。”
“好，老地方见！”
……
从公交站台下来，往前再走了有一百米的距离，一个悬在半空扬着手向过路人打招呼的喜羊羊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了方硕的视野当中。
“喜洋洋烤肉店！”
看着久违的招牌名字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方硕人还没进到店里，从空气中飘过来的烤肉香味，便不禁使他嘴里不停地分泌出口水来。
喜洋洋烤肉店的门面不是很大，但是由于近临街面，虽然晚饭时间已过，但还是难抵他生意的火爆。
方硕生怕再耽搁一会，没有了座位，不由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一踏进店面，身体庞大的方硕便引起了诸多食客的注意。
“大方！这里！”
先一步到达的仝方，也同样看到了体型庞大的方硕，他急忙站起来向方硕挥手示意到。
“仝队长，来得够早的呀！”
方硕快步走到仝方所在的座位上，有点意外地向他打了声招呼，毕竟在他的印象当中，仝方一直都是迟到的那一方才对。
仝方没有理会方硕话中的打趣，而是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并客套道:“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所以我先自作主张地点了几把你以前常吃的烤串，一会不够的话你再点！不过，咱们前提可说好了，你请客！”
“哈哈！没问题！”
方硕表示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十分大度地说道，“今天仝队长你就放开肚子吃！”
“那是当然咯！毕竟，你们今天可是赢了我们不少分呢！”
仝方的话刚说完，方硕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不由凝聚住了，因为他今天并没有为球队的获胜提供多大的帮助，让对他仝方的话，多少感觉到心中有愧。
看到方硕突然切换的此种表情，仝方也察觉到自己的话题开的有点不太合适，便装作是无意之失，话锋一转，岔开刚才的话题道:“大方，咱们俩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吧？”
“是啊，大概有两年了！”
方硕拿起面前的水杯，轻嘬了一口后，面色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还记得咱们俩刚认识时候的场景吗？那个时候的你，虽然没有现在这么高，但是身材可比现在要圆润多了！”
仝方也拿起了面前的水杯，在手中无意识地晃着，晃出了一个漩涡，这个漩涡似乎也把他给拉到了回忆当中。
“嘿嘿，记得那个时候你还不叫我大方，而是叫我做肥球！”
方硕也不禁被仝方勾起了回忆，语气里颇为不满地斜了仝方一眼，看来是对他称呼自己为“肥球”颇有怨气。
“嘿，那谁让你胖来着！当时咱俩相遇的时候，还是在你家小区后面的篮球场吧？”
仝方把目光从漩涡当中抬了提起来，似乎是在对方硕的询问。
“对啊，那个时候我才打篮球没多久。还记得当时打篮球，还是我爸为了让我减肥，逼我的！起初我还不是很情愿，但玩着玩着我就渐渐开始喜欢上这项运动了。”
方硕有点好笑地说着自己打球的原因。
“那个时候，没有球场打球的我，无意之间便来到了那个球场，然后在那里遇见了你。当时好像是我主动提出要和你单挑，来争夺球场的使用权吧！你还记得当时我把你给晃倒时的场景吗？哈哈，你滚在地上的样子，确实跟个球一样！”
话说到这里，仝方不由失笑出了声，似乎是想起了当时方硕倒在地上的可笑场面。
方硕并没有因为仝方的嘲笑而心有怨气，反倒是兴致勃勃地接仝方话道:“对啊，也是从那次开始，我便从你那接触到了所谓的街头篮球，从此在街头篮球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嘿嘿，那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还成了你篮球道路上的领导者了？”仝方向方硕打趣了一句，然后紧接着问道，“那个球场现在还在不在？有机会咱们俩再故地重游一番？”
“不在了，那个球场现在已经变成停车场了。”方硕说着不由长叹了一口气，有点怅然若失地把手中水杯里的水给一饮而尽。
“是吗？”仝方的脸上也是一片失落之色，“可惜了，那座球场可是见证了咱们俩球技成长的地方啊！”
“是啊，正因为有了那座球场，才有了之后t f战队的你和我。”
“t f战队吗？”仝方笑了笑，“人人都说t f战队之所以叫t f战队，那是因为我仝方是t f战队的队长，所以战队的名字要以我名字的缩写来命名，可是他们不知道，这t f里，t 是代表我的姓氏，而f 则是代表你方硕的姓氏。战队的成立，也有你方硕的一部分功劳，可是一直以来被外人所误解，你为什么不去解释呢？”
“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战队命名的真正含义，你我知道就行了，他人怎么说有什么关系。”方硕表示对这些虚名看得很开，“就像咱们t f 战队，明明有可能争得市第一名，而你却甘于人后，屈居于第三名一样。”
“第一名，人人都想拿得第一名，我当然也想！”仝方笑了笑，拿起一串服务员端上来的烤肉，在方硕面前晃悠了两下，然后有点无奈地苦笑道，“不过，没有你的帮忙，就算我想又能如何。”
“我？我帮不了你的。”
方硕也拿起一根肉串，放在嘴里狠狠地撸了一块肉下来，同时他的眼中并无吃到烤肉的欣喜之色，反倒是凝聚起了两抹忧愁之色。
“你当然可以了！只不过你不想罢了！”仝方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然后轻嚼着口中的食物，向方硕说道，“还记得咱们当时和m r o战队的那场决赛吗？你几乎凭借了一己之力，掀翻了m r o战队的内线，那时的你，球风是多么的彪悍啊，冠之以“坦克”的名头，是当之无愧啊！可是，在咱们即将拿下那场比赛，捧起冠军奖杯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可抗拒的事情，结果导致咱们与冠军奖杯失之交臂。没关系，咱们可以再重头来过吗，可是自那次冠军失利后，你变了，从陆战之王“坦克”，一下子蜕变成了文弱的“秀才”！这……”
“够了！”方硕打断仝方的叙述，把还没吃完的烤肉串扔回到了餐盘中，“如果你是要和我吃饭的话，那我欢迎，但是你要是和我提那些事情的话，恕我难以奉陪了。”
看到方硕的情绪突然转变，仝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他默默地吃完手中的烤串，然后再次鼓起勇气，有点小心翼翼地向方硕说道:“你真的不想从那次的事情阴影中走出来吗？”
回答仝方的，是方硕对他的怒目而视。
“虽然我是益阳中学的人，是你们曾经的对手，但是我觉得南宇中学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当然我也不想再看到我们之前与冠军失之交臂的事情再次上演。……”
仝方话还没说完，方硕便已经起身离开了座位，在柜台上逗留了一下，结过账之后，方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烧烤店。
看着方硕迅速离开的背影，仝方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手机找到今天刚存下蓝多的号码，顺手就拨了过去。
“喂，仝队长！游说地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蓝多期待的声音。
“失败了，不知道方硕那个小子是有点太执拗了，还是因为你们接下来比赛的对手里会遇到那个让方硕结下心结的人。”
仝方苦笑一声，向蓝多道出了游说结果。
“我们接下来的对手里，有方硕伤过的那个人？”蓝多有点惊奇地问道，“哪个对手？”
“翔陵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