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到处都是酒味。
应茶蔓好不容易将曲奈安抚住睡着,她终于有时间打量一下房间,顺便将窗户打开,透透气,夜风有些凉,吹到脸上有轻微的刺痛感。
她在窗户前面趴了一会儿,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感觉散去了一些,才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将房间里面简单整理一下,这里毕竟是单身男人的公寓,她又碍于身份,无法帮他深入打扫,只忙了一会儿,她就准备离开。
不过临走的时候,还能听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曲奈在小声说梦话。
“这么多年,有慕席林珠玉在前,他肯定承受了很多压力吧?”应茶蔓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将一杯温水还有一盒牛奶放在了曲奈的床头,以便于他半夜口渴找不到。
做完了这些,她终于放心的离开。
几乎她刚回到车上,就有电话进来了,她瞥了一眼手机,看到了熟悉的号码,蹙眉按了接听键。
“这么晚还没回来?在加班?”男人的声线,在夜色里听着格外沙哑,有几分撩人的味道。
可惜,应茶蔓此刻完全没有被撩拨,她的情绪很复杂,忍了忍,到底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含糊的回应,“我还在外面,一会儿就回去。”
慕席林笑了一声,嗓音醇厚,“嗯,慢点开车,我在家里,洗白白等你。”
应茶蔓猛地瞪大了眼睛,差点咬掉了舌头,今天晚上,兄弟两个是不是都吃错药了?一个个都给她增添新节目。
可是慕席林这么上道,她却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她无奈的说道:“我大概四十分钟后到家。”
“好,小心一点,不着急。”夜里虽然没有多少车,但是今天周五,基本很多上班族都放假,环城地理位置在国内的纬度和经度都是在中间,不南不北,但是一到夏天,基本是不夜城,尤其是礼拜天,人车都很拥挤。
听到他的叮嘱,应茶蔓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微笑着点头,“好啦,知道了,马上就回家了,你等着我把。”
她没有让他睡觉,更没有说出曲奈的事,因为现在她还没有想起楚,到底该不该和他说实话。
不过,这一路上,她渐渐地冷静下来,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有一个岔路口到家的时候,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再这样下去,兄弟两个会越来越远,既然她知道了曲奈的真实想法,回到家以后,她一定会和慕席林认真的谈一谈。
想到了这里,她顺路在市内的夜市买了夜宵,准备和慕席林促膝长谈。
“回来了?”慕席林居然在别墅外面等她,看到她的车停下,直接为她打开门,顺便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应茶蔓的肩头一暖,心也跟着热起来,她仰视着慕席林俊美的侧脸,笑的甜甜的,“我买了烧烤。”
慕席林一愣,他倒是吃过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袋子,边拥着她走着,边说道:“你没吃饭吗?”
“和客户吃了一点儿,但是忽然想撸串。”应茶蔓垂着眸子,让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慕席林没有怀疑,因为她偶尔有吃夜宵的习惯,虽然他不太喜欢路边摊,但是这么多年和她在一起,他也慢慢习惯,偶尔还会陪着她吃一点。
“喝点酒吧,光吃没意思。”应茶蔓已经从酒柜里面拿了酒过来,一瓶红酒,两罐红酒,都放在茶几上。
她自己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喝了几大口。
慕席林看着她豪饮的模样,微微挑了一下剑眉,他倒是没开红酒,而是拿起另外一罐红酒,吃了一口羊肉串,倒是没有特殊的味道,然后慢条斯理的喝酒,看着她的眼神,隐约带了审视,“你有事和我说。”
他没有怀疑,语气很肯定。
“咳……”
应茶蔓差点没被呛到,他总是那么一针见血,要不要这么洞察人心?
慕席林伸手拍拍她后背,轻笑,深黑的眸子里定定地落在她身上,“你的心思虽然没写到脸上,但是我一眼还是能看出来。”
“你那么精明的人,看透我的心事,当然不在话下!”应茶蔓已经不咳了,含着一口啤酒,含含糊糊地说。
“明明是你心思简单,只要心机深一点的人,都能看透。”慕席林放下啤酒,喂她吃烧烤,“别光顾着喝,吃点东西,不然胃又痛了。”
应茶蔓乖乖地咽下去啤酒,吃着他喂过来的东西,一边还要分神去看他,忙的很。
“不要三心二意,有事吃完了再说。”慕席林说完,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顺便将她喝过的啤酒拿走,“晚上少喝这种东西,对身体不好。”
“不喝我没法开口……”应茶蔓小声嘀咕,但是看着啤酒被越推越远,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男人一旦霸道起来,她毫无办法。
吃了点东西,她的力气恢复了不少,酒是不能再喝了,但她已经鼓起了勇气,索性将今天晚上的事一口气说出来。
“说完了。”出乎意料,慕席林的反应十分冷淡。
应茶蔓刚才一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怕看到他戏谑的模样,她低垂着视线,小声的解释,“我原本想要告诉你,让你和我一起去的,可是我转念一想,万一你过去,两个人再打架,所以……”
“所以,你就擅作主张,去见一个酒鬼是么?”慕席林的语气,骤然变得冷厉,“竹笙自己不争气,要死要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去管他?”
“我就知道你对他还有气!”应茶蔓终于抬头,果然看到了一张气怒交加的脸,她的声音也不再压低,努力帮曲奈争取,“可是我听到他哭的那么难受,他又一声声的忏悔,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慕席林的眼神更冷,声音也带着怒意,“他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用你乱好心?”
应茶蔓简直要气死了,“慕席林,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将曲奈想的那么坏?他还是不是你亲弟弟?”
“是我小人之心?他自己做了什么,他心里门清!如果他真的将我们当做一家人,会一再的联和别人对付我?对付慕家?”
面对慕席林的咄咄逼人,应茶蔓有些哑口无言,半天后小声的嘀咕,“总之他现在认真悔改,我们不能将人一棍子打死,起码要给他机会……”
“我给了竹笙那么多次机会,可是他一次都没珍惜!”慕席林霍然起身,不知什么时候,他喝光了一罐啤酒,空罐子被他狠狠地踩扁,“以后,你不要多管闲事,任由他自生自灭!有些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是你想的那样?”良久,空荡荡的客厅里,应茶蔓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一个死要面子不主动和解,一个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不行,她绝对不能听慕席林的话,要继续想办法帮助两人化解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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