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君茫然不知所措之时,萧以恒忽然回头,笑着看向慕凌君。
一瞬间,时间仿佛倒流回了二人初次见面时,萧以恒的面容还不似今天这般冷峻似雕刻,隐约的透露着一股淡淡的少年的气息,虽然唇角柔和,但是眼中却透露着倔强。
那时候,萧以恒作为新帝,刚登基不久。
做帝王,该做些什么,先生交过萧以恒,可是,正式登基了却又是另一回事。
帝王该面临的一切,对于萧以恒来说,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
萧以恒能做到,只有拼命的去撑着,装作心怀天下,少年老成的稳重样子。
但,他自己不过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份孩子心性。
这份心性在遇到司徒雪的时候,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司徒雪是才女,却不是别人眼中惯有的才女。
春天的柳枝做成可以吹的柳管,虽然声音单一却是好玩至极。
夏天集市里走街串巷的皮影戏,司徒雪可以自己剪了,陪他一起玩儿,戏不是舞台上的而是历史里的故事,任他点,司徒雪各个都知道。
秋天,司徒雪找人在御花园匝秋千,两个人站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冬天,两人穿着鞋,在冰上打出溜,堆雪人。
萧以恒不开心的时候,司徒雪两句话便逗得他哈哈大笑。
朝政瓶颈,内忧外患的时候,司徒雪冷静的帮他分析。
所以,那时候的司徒雪成为了萧以恒心中的支柱,也是萧以恒最爱的女人,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可是再美好的回忆也会随着生命的消亡,而消失。
这生命能逃过一劫,带着记忆轮回之时,其实也是带着欣喜的。
可是,面对现实的改变的时候,慕凌君只能告诉自己,无论从前有过什么,该泯灭的,便泯灭了吧。
这一次的春天,慕凌君不想同他吹柳管,夏天也不想同他玩儿皮影,秋天,不想同他荡秋千,冬天,也不想同他溜冰。
因为,有些扎到心里的伤,已经将爱泯灭了。
看着萧以恒忽然跃到脸上的,满是少年气息的笑容。
慕凌君感受到了从前,却也是知道,从前便是从前,是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茫然的慕凌君,萧以恒笑了笑,他以为慕凌君是对这次他的安排感觉实在是太惊喜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轻轻的招了招手,萧以恒笑着道:“君儿,快来,天冷,这火堆虽然刚点燃,但是热乎的很。”
闻言,慕凌君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步走到萧以恒的面前。
萧以恒一心高兴,没有注意到,此刻,慕凌君的笑容十分像他当年登基的时候,露出的笑容。
不真实,充满了掩饰的意味,十分勉强。
走到萧以恒的身边,慕凌君缓缓的蹲下,看着面前的火堆。
火堆下燃着的是枯枝,连枯枝的摆放都很还原两人烤红薯时的样子。
枯枝是夏季的时候最常见的,也是这个季节没有的。
枯枝在这个季节并不好找,春季虽然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是阴冷潮湿,根本难以找到干燥的东西。
不过,这是皇宫,下命令找这东西的是皇上,自然不难找。
勾唇一笑,慕凌君不想借此去延伸萧以恒的心意是否真诚,只是她觉得,这东西很没必要罢了。
盯着慕凌君看篝火时,认真的脸庞,萧以恒笑的温柔。
慕凌君的皮肤不是萧以恒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完美无瑕的,不似那蛋白一样细嫩,却有着汉白玉一样的质感。
慕凌君的五官,任意一个单挑出来,也均不是最好看的。
但是,这一切拼在一起,放置在慕凌君的脸上,却是难得的美丽,一静一动皆是不一样的风情。
察觉到萧以恒炙热的目光,慕凌君转过头去,笑着看向慕凌君,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调皮。
“皇上,您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明明今日上午便见过。”
见慕凌君一脸小调皮的样子,萧以恒的笑容更加的柔和了,盯着慕凌君的双眼,萧以恒认真的说道:“君儿,叫朕以恒可好?”
闻言,慕凌君一愣。
如此亲密的称呼,还是在她是司徒雪的时候,才享有过。
那时候,他说,这是她才能独享的称呼。
如今,这个独享的权利又回到了她的手中,但是,却换了个身份,想来真是十分有趣。
缓缓的点点头,慕凌君轻柔的开口道了句:“好啊。”
只是这句好啊,便令萧以恒如沐春风,有了些许的陶醉。
“那,君儿你叫朕一声以恒,可好?”萧以恒似是试探一般,问着慕凌君。
连萧以恒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如此的小心翼翼,可能是因着慕凌君在面对他的时候,不似去年夏天烤红薯之时,那样调皮迷糊,而是端庄温柔,所以,萧以恒才会如此小心吧。
“以恒。”慕凌君笑着,朱唇轻启,柔声轻呼。
听到慕凌君唤自己,萧以恒满足的点点头。
转头看了看舔着枯枝的火舌,萧以恒问慕凌君:“君儿,你饿了么?”
进门时,慕凌君便注意到了,摆在地上的红薯,显然萧以恒是有备而来的。
所以,就算慕凌君现下不饿,也不能真的驳了萧以恒的面子,说自己不饿。
点点头,慕凌君依旧笑的温柔道:“睡了一下午,是有些饿了。”
闻言,萧以恒甚是高兴的,将慕凌君身边的红薯拿过来,在慕凌君眼前晃了晃:“那,朕给烤个地瓜吧。”
“好啊,自从入了后宫之后,吃的要么是御膳房的,要么是院子里的小灶的,臣妾真的是好久都没有吃红薯了,着实有些想了呢。”慕凌君说这话的时候,无论语气还是眼神,都十分轻柔和真诚。
萧以恒见状,十分高兴。
他之所以安排这些,就是希望慕凌君能高兴
如今,见到慕凌君如此,他定然是再高兴的不过的了。
按照以前的法子,价格地瓜放到火堆了,萧以恒转身去屋子里找了两个小凳子来,一个的递给了慕凌君,一个自己坐着,两人就这样,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红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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