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突如其来的告白,对于百顺和她都有着不小的进步。
心里的石头放下来,她有更多的精力用在学习上,于百顺也是,整个人精神焕发,跟打了鸡血似的。
感情的事有了进步,工作也顺利了起来,一扫平日的熊样,就连那双小单也越发闪亮。
从那以后,她很少跟孟月语联系,唯一的交流就是每个礼拜发送的乐谱邮件,但是他很少讲话,有时候在网上遇见了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小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但是见到他接二连三的得奖,她也觉得这种选择对他是好的。
回应不了的感情,就是沉重的包袱,轻装上阵,对有梦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过年时,小乐被于百顺强行带到了家里,几乎上是连哄带骗,因为在于家地位颇高,所有人都对她礼遇有加,也并没有觉得多别扭。
顺子娘还是老样子,看见小乐就恨不得拽着她全村游行,看看我家这大儿媳妇,有气质吧,俊吧,善解人意吧!
抽空回去看了一眼陈康,见到小乐他非常高兴,小乐没有太大的感觉,谈不上喜欢讨厌的,她真的放下了。
时间一晃而过,距离交响乐比赛还有两个月,学校已经开始紧张的海选挑人。
小乐以年级第二的成绩顺利的打入初赛,对于新生只有两个名额,另外一个杀进去的,就是年级第一的菲林。
因为没有给新生打击乐的名额,所以格子落选了,童童和张钰也是。到是婷婷,作为候补音响毫无悬念的成为调音系唯一参加比赛的学生。
名单公布的那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这一行的竞争是有多残酷。
一个乐团所需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多人,据说大学毕业之后的就业更加激烈,很多人学了许多年,最后还是没有进入乐团的机会。有的回去当老师。或者其他什么的。
孟寒的身体越来越差,最近一直在打吊瓶,饭基本都吃不下去。
小乐参加决赛的时候。她已经在住院了,没法观看事关她能否晋级以及晋级后能在乐团的席位战。
这场比赛对所有人来说都非常重要,能代表学校参加这种级别的比赛,在建校史上无一不例外地成为未来的乐团成员。无论好坏乐团。
而最让大家紧张的,也就是席位的排名。像打击乐竖琴管乐,人比较少,几乎每个人代替着一个声部,只要能参加最后的海选。基本上也就是那样了,反正走到最后的这几个都是本系的第一。
最激烈的竞争,无非是弦乐首席以及乐团指挥的选拔。但是小乐注意到,指挥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来。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有了人选了。
弦乐系需要的人最多,但多数都是用的高年级同学,只有小乐菲林是初中部的。
席位战的排名比较复杂,往常都是用成绩和资历来排名,如果用那样的办法,小乐恐怕会被排到第二小提琴组。
但是今年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以副校长张郎为首的革新派,力排众议,决定用现场演奏的方式全校投票决定最后首席的人选。
也就是说在这几十个人当中,先进行海选,找出排在前五个名额。
这五个人需要在全校人的面,演奏同一首曲子,前提是,只听声音不见人,人需要在幕后拉琴。
排名最两名分别担任第一小提琴首席和第二小提琴首席。
这样的方式,在建校史上绝无仅有,引起了高年级不满,因为历届比赛,全部都是由高年级的同学担任首席,今年突然整这么一出,分明是对低年级同学的偏袒。
张郎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除了是为了选拔真正的人才,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帮助孟寒实现心愿。
孟寒的身体情况所有人都知道,让小乐走得更远一些,是她的心愿。
论关系,张郎也指导了小乐一段时间,但是无论怎样,他是绝不可能正大光明地放水,他的性格也不允许他这样做,再说那好几百口子也不可能同意。
他能做的,只不过是稍微修改一下规则,至于到底能走多远,还是要凭借小乐自己的能力。
高年级的老师肯定是不愿意的,张郎一句话就给他们噎了回去,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谁的琴声的条件下投票,这是最公平的选择,除非你们对自己没有信心。
连低年级的都拼不过,还当什么首席?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无疑相当于鲤鱼跳龙门,如果能得到好的名次,对以后进修有极大的好处。
有的人就忍不住动起了歪脑筋,每个人用的小提琴价位都不一样,听琴声判断人,趁机拉票,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张郎就看着这些人搞得一些小猫腻,张钰每天放学都会跟他说学校的事,学校现在的票价已经涨得很高了,只是学生时期就已经看出社会的黑暗。
张郎暗自好笑,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小乐这一年的进步非常大,两位专业老师的职业指导,再加上孟寒的乐感特殊训练,跟刚入学时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海选她非常顺利的打入前五,接下来就是至关重要的首席席位战。
比赛的前一晚,她没有练琴,而是独自来到了医院。
孟寒住的是单间,刘庭现在非常舍得花钱,跟跟以往的铁公鸡形象完全不符,对他来说,用钱在所爱之人身上也是一种幸福。
孟寒现在瘦的已经只剩下皮包骨头,每日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昏睡。
刘庭正在为她削苹果,偌大的一个苹果削的漂亮整齐切成小块放在盒子里,尽管知道她可能连一口都吃不上,但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做着。
小乐进来后。刘庭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小乐来了。”
孟寒的眼睛睁开,刘庭默默的退了出去。
小乐坐在刘庭的位置上,拿着装着苹果的小盒一口口的喂她。
“明天就要比赛了?”
“嗯。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
“明天吧,你比赛完了就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回去,话说得不到第一可别过来见我。”
“我压力有点大。不过为了你我愿意试试。”
孟寒费力的坐了起来。小乐在她身后放了一个靠枕。
“我觉得你的精神好像好了一些,回去让庭哥好好的给你养着,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国外看我比赛。你现在这个样子穿礼服可不好看。”
“你好像很有信心。”
这时候的小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因为没有信心,抵触繁重课业闹情绪的小女生。
感情的稳定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整个人都透出自信的光芒。
“为了你我输不起啊,来。再吃一口。”老师的胃口好像不错,已经吃了好几口了。
“别说是为了我。我只不过是你人生路上的一盏灯,提供给你一个大概的方向,究竟该怎么走下去还是看你自己。”
孟寒叹了一口气。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德彪西。那个时候我刚接触指挥,后来学习了很多大型交响乐,渐渐也就没有那么喜欢彪西了。可是这些天,脑子里却总是出现那个旋律。”
“我拉给你听?”
孟寒摇摇头。“我不是说那个作曲家怎么样,只是说,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懂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因为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反倒是委屈了自己的心。”
“是想跟我说指挥的事吗?”
“我想跟你说的是于百顺,也许你现在不觉得他怎么样,但是失去他你一定会后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在当指挥的时候没有演奏太多自己喜欢的曲子,又在感情上浪费太多时间,我希望你能少走些弯路。”
“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呀,老师你这样鼓励早恋真的好吗?”为毛所有人都吵要她跟于百顺在一起?
小单眼皮儿的人气什么时候这么旺了?
“我说的是你的心呀,走的太远,却忘了最开始的目标,虽然我觉得你学音乐的目标也不是那么太纯,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有见识到你有多么发自内心喜欢音乐,对于百顺也是,你的功利心太强。”
这一套套的心灵鸡汤可不像是孟寒的风格,她好久不见说这么多话了,小乐耐心倾听。
“于百顺他乐意让你虐,我也不说什么了,就说音乐,从一开始为了你的父母,到现在为了我,你的努力从你的琴声上的确有所体现。可以说现在你的水平拿到首席的位置也当得起,但是,想要再进一步,估计困难很大。”
“没事啊,有你陪着我,我一定能熬过去的。”小乐跟着孟寒这一年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孟寒闭上眼睛。
“生活上有于百顺帮你扫平一切,学业上有各位老师的全新栽培,你自己又足够努力,可是如果你没有办法用心接受音乐带给你的快乐,你的未来肯定还要吃很多苦。”
“我就觉得人活一天就得努力一天,我很幸运遇到你们,每天都很开心。老师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今天早些睡,明天我拿第一回来,等你身体好了做顿饭给我吃做奖励,认识你这么久都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行,我在这里等着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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