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的自我修养

6月16号上午11点。
纽约的雨下的越来越大。
市中心的别墅区地面，很快便汇聚了大片积水，流向了下水管道。
在院子中。
汉尼拔的如同焦炭的尸体被雨水打湿，却还在冒着烟。
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尸体之中，却缓缓酝酿着一丝异样的气息。
诡异且阴冷。
教会之所以提防猎人，是因为猎人死后一定会变成恶灵。
没有任何力量是无害的。
以被恶灵侵蚀换取的力量，从始至终都带着对生者的恶意。
杜维走到汉尼拔的尸体面前，随手捡起那封信。
灵视状态下。
这封信给他的感觉非常奇怪，里面仿佛有着一个极端邪恶的意志，
但却又好像受到了某种限制一样。
它似乎无法从里面出来。
紧接着，那封信上便浮现出了一行文字——【几分钟以前，杜维杀死了汉尼拔，并成为了信的新主人】
随后，似乎又觉得不对，这行文字消失再次浮现，只不过关于杜维的称谓，从名字变成了你。
就像文字写的，这封信的主人现在是杜维了。
它根本不在意汉尼拔的死。
或者说，谁使用它，谁就是它的主人。
“我好像得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这封信好像具有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复述成文字的力量。”
杜维看着这封信，眼神略微有些异样。
诚然。
如杜维所想的那样，这封信的确可以显示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时限最多只有十分钟，它就像是程序化的物品，和面具以及小丑牌都不太一样。
暮钟教会的人将它变的无害，但也让它的力量变的弱小了许多。
杜维想了想，把这封信收了起来，视线开始下移。
他看着汉尼拔的尸体，平静说道：“游戏结束。”
“现在，你将变成新的恶灵。”
“但让我很不解的是，你这次表现的比我想象的要差很多，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在监控里看到的你，简直和弱智没有任何区别。”
“你的狂妄和自大，似乎被放大了很多。”
“以至于，让我联想到你是不是还能复活，可我看到的这一幕却告诉我，你是真的死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滑稽的死法。”
说不出是嘲讽还是疑惑，杜维真的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虽然想要汉尼拔死，可真死的如此轻松，反而给他造成了困惑。
总结下来。
就是死的太轻易了。
可紧接着，从尸体里冒出的阴冷气息，便打断了杜维的思绪。
恶灵复苏了。
新的恶灵并不会太过强大，可能力应该会非常可怕。
毕竟汉尼拔是能吃恶灵的。
新的恶灵说不定也会拥有这种能力。
然而……
下一秒，让杜维熟悉到极点的声音响了起来。
“汉尼拔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他能做的，别人一样可以做到。”
“所以我想让他死，所以他死了。”
想象中的恶灵并没有出现。
那种阴冷的气息越来越浓郁以后，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眼神冰冷平静的恶灵杜维。
但它的身影却非常虚幻。
有点类似被潘尼怀斯制造出的冒牌货。
这是一个投影。
本该出现的恶灵，似乎化作了承载它的养分。
“好久不见，恶灵的我。”
杜维的视线同样变得冰冷一片，直接拿出燧发枪，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
子弹飞出，可还没有命中目标，便静止不动。
恶灵杜维伸手握住那枚子弹，摊开以后放在手心，平静的说道：“你看，这对我没用。”
“而且，我也知道你在试探我，可这对我们来说，毫无任何意义。”
“因为我就是你。”
听到这话。
杜维将燧发枪收了起来，冷冷说道：“所谓的意义是建立在结果上的，最起码我现在能确定，你并没有从镜子里出来，在这里的你只不过是某个投影。”
恶灵杜维赞道：“回答正确，那么你知道我现在在那里吗？”
杜维皱眉道：“在维达教？”
恶灵杜维点头道：“没错，汉尼拔打乱了我的计划，而且他让维达教的人相信了我的存在，并且用另一面镜子，让我离开了镜中世界。”
“可惜的是，他想吃了我。”
杜维却冷漠的说：“听起来非常可笑。”
恶灵杜维回答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的作用，只是提前让我摆脱了被困死的局面。”
说到这的时候，恶灵杜维突然笑了，它就像是在和最熟悉的朋友交谈一样，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会杀死他，所以一直在对他施加影响，最后才用了现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
“虽然并不是真正的我，但也能勉强接受。”
“而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我将会影响维达教的领导者阿卡雷特，充当一段时间所谓的神。”
“整个维达教将会只有一个意志，那就是我。”
“那么，回答我，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教会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它已经衰弱的太久了。”
“我给你抵抗的机会，因为你将一无所有。”
恶灵杜维的声音非常优雅，语气不急不躁。
就像它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局面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甚至于，就算没有维达教这个外力，对恶灵杜维也没有任何影响。
镜子恶灵的媒介消失。
恶灵杜维被关进镜中世界的那段时间内，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它的能力比杜维要强出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因为信息差，以及恶灵杜维当时正在同化代表赌局的小丑牌，杜维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更可怕的是。
恶灵杜维的恐怖，是体现在智慧以及思维模式上的。
力量对它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手段。
恰恰，杜维缺的就是力量。
他看着恶灵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么，你这次出现，只是想告诉我你现在的胜算，还是说只是单纯炫耀？”
恶灵杜维淡淡说道：“不用去试探我是否变成了其它存在，我就是你，你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
“我之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只是想告诉你，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在维达教还没有动手之前杀死我。”
“当然，你这么做的代价，就是提前面对我。”
“这就像是一个死局，可我并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