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得知三公子赵阳去了的时候,正在和众大臣一起在奉先殿给永平帝上香。虽然六皇子不用和其他人一样时刻在奉先殿守着,但是早晚三柱香六皇子还是坚持亲自过来点上的。
虽然对于赵阳的夭折很伤心,但是六皇子却也不能因此就放下宫里的事情回去六皇子府。能让六皇子妃在家里呆一天已经是六皇子的极限了。
晚上,六皇子妃还是回了宫。毕竟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之中。即便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夭折。
呆呆地坐在床上,六皇子妃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流下来。六皇子进屋就见到六皇子妃正趴在床上哭得伤心。
走到六皇子妃身边,六皇子默默无言的抱住了六皇子妃。六皇子妃倚在六皇子的怀里,终于忍不住情绪,放声哭了起来。
良久,六皇子妃渐渐哭的累了,才止住了哭泣。六皇子一直无声的拍抚着六皇子妃的后背,虽然他的心里也是一样的悲伤,却碍于身份,不能像六皇子妃一样哭,只能独自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六皇子沙哑着嗓音问道:“查清楚了吗?是谁下的手?”
六皇子妃无力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阳儿是昨晚在饭菜里被下的毒。一共经手的人中,有一个烧火丫头和一个小太监可疑。不过等臣妾查到她们俩头上的时候,她们俩都畏罪自杀了。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不过据厨房里的人说,她们俩跟琉璃苑的人和金玉苑的人都走得很近,平时也是她们俩去给琉璃苑和金玉苑的人送些食材柴火什么的。
不过昨晚上一直伺候阳儿的那两个小太监突发痢疾,厨房那边恐坏了阳儿的胃口,便找了这两人去给阳儿送菜。
昨晚上阳儿和大公子二公子是用的一样的饭菜,只不过是送到屋子里的时候被那两个人过了一下手。
臣妾思来想去,就是这个阶段出了问题。必是张侧妃和杨侧妃动的手。除了她们俩,再没旁人。”说着,六皇子妃又哭起来:
“陛下,你可要为阳儿做主呀!陛下!呜,呜呜.........呜。我的阳儿,他才六岁呀!张氏,杨氏,都好狠的心啊!你们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对阳儿下手!为什么!呜呜..........”
六皇子闭了闭眼用力的抱紧六皇子妃,良久,才艰难的开口说道:“没有其他证据了吗?”
六皇子妃闻言一怔,猛地抬起头,看向六皇子,伤心的喊道:“陛下!”没等六皇子妃再开口,六皇子打断道:“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朕知道你很伤心。朕也很伤心!阳儿是朕唯一的嫡子,一向聪明机敏,伶俐非常。朕也对他寄予厚望。
如果你有切实的证据,朕也很愿意惩罚一切伤害他的人。但是,你现在只是凭着推测,想象。让朕怎么判断?
难道就因为你认为是杨氏和张氏动手杀了阳儿,朕就要杀了她们俩?如今旁的先不谈,最重要的就是十二月十七的登基仪式。
你今天一天都在六皇子府内,也没有查出什么。之后再查,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说着,六皇子拍了拍六皇子妃:“莫要再节外生枝了。”
六皇子妃怔了怔,生气的说道:“我怎么就节外生枝了?!在你心里,阳儿就比不上那两个贱人吗?我们的阳儿,还那么小。你就让他白白死去吗?你作为父亲,就没有为他查清楚真相的心思吗?!”
六皇子沉默的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朕还有折子要批。就先去乾清宫了。”说着,六皇子起身便走出了宁延殿。把六皇子妃的哭喊声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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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谢
林雨虹正在检查两个孩子的衣服。十二月份的天气,屋里点着炭盆,说冷不冷,说热却也不算太热。小孩子不太会说话,更是得小心着,冷着热着都容易生病。
把两个孩子放在炕上,由着她们俩嬉笑玩闹。林雨虹在一旁看着,一边和丫鬟们说话。
林雨虹低声道:“三公子夭亡的事情王妃娘娘可查清楚了吗?”
甘草也是轻声回应道:“好像还没有。王妃娘娘调查的时候奴婢怕王妃娘娘误会,没敢多打听。只是隐约听说和琉璃苑以及金玉苑那边有关。”
林雨虹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做的对。这时候让王妃娘娘怀疑上我们可是不好。原本就不是我们做的。也不必过多的打听。还有,今天我敲打过那些小丫鬟,她们也没有什么怨言?”
甘草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之前不太得用的三个夫人都打一顿板子丢了出去,剩下来的奴婢看着都是忠心的。夫人只是叮嘱了几句而已,并没有丫鬟有什么怨言。”
林雨虹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我看着三公子就觉得心里发冷。王妃娘娘的本事咱们是知道的,心机手段都不缺,就这还被人找到空子害了三公子。咱们以后可要加倍小心。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甘草严肃的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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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香阁
已是夜深了,凌香阁东暖阁的灯还亮着。马侍妾正在抄写着佛经。马侍妾是宫女出身,身份很低,家里都是农户。因为过不下去了才卖身成为了宫女,并不识字。
故此,这活儿对于马侍妾来说格外艰难。只能比这一笔一划的画。自从生下五公子赵晓,李夫人的宠爱反而大不如前。
从去年开始,六皇子就很少来看她和五公子了。而碍于这几年频繁的守孝,李夫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勾搭六皇子。
否则,以六皇子妃讨厌李夫人的程度,一个媚上的罪名就足够处死她了。内心愤懑无处发泄的李夫人就变本加厉的欺负那些低位妃妾,其中,与李夫人同住的马侍妾首当其冲。
熬到深夜,马侍妾终于抄完了佛经,恭恭敬敬的整理好奉到李夫人面前,怯生生的说道:“夫人,妾抄完了。还请夫人过目。”
李夫人漫不经心的翻着厚厚一摞纸张,批评道:“字迹粗俗,毫无风骨。有些还缺笔少捺的,这可是要供奉到佛前,给三公子祈福用的,你竟这般不上心!”
马侍妾闻言,吓得急忙跪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妾的错。妾不通文墨,抄错了字,还请夫人责罚。”
李夫人烦躁的一把把那些纸张丢回马侍妾怀里,不耐烦的说道:“今日夜深了,我体谅你抄写一天了,便先回去睡觉吧。明日一早再开始重新抄写。”
马侍妾闻言。头深深的低下,诺诺的道:“是,谢夫人体谅。”
李夫人摆了摆手:“回去吧。”马侍妾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的爬起来退了出去。
秋巧端着碗桂圆红枣银耳粥进来,放在了李夫人手边,说道:“夫人,这是厨房那边送过来的粥,还热着,夫人用一些吧。”
李夫人端过碗,用勺子搅了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秋巧整理了一下有些杂乱的桌子,一边陪着李夫人聊天。
秋巧:“夫人下午的时候不是心情还不错吗?怎么这会子又开始生气了?是哪个丫鬟做错了事情吗?夫人千金之体,不必与那些丫鬟计较,平白伤了身子。”
李夫人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说道:“自从我生下晓儿,陛下都不怎么来看我了。这两年陛下越发重视三公子。我的晓儿去前院读书,只能做三公子的陪衬。如今,无论是谁下的手,三公子这一去,我的晓儿就能凸显出来。我自然高兴。”
秋巧恭维道:“五公子自幼聪慧,三公子只是占着比五公子大一些才显得伶俐,说到底,还是不如五公子的。那夫人又为何不高兴?”
李夫人:“三公子去的不是时候!现在王妃娘娘肯定心情不好。我一直不得王妃娘娘喜欢。这次进宫,有王妃娘娘在旁边撺掇着,还不知道能得个什么位份呢!”
秋巧:“夫人生育了五公子,又伺候陛下多年,总归是婕妤以上的。殿下以前那么宠爱夫人,必不会亏待了夫人的。”
李夫人抿了抿唇,心情也不大好,干脆把手里的碗一放:“去提热水,我要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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