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诡话：夫君不是人

他在我快绝望的时候忽然将我给放了下来，神色复杂看着我：“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不怕死？我怎么可能不怕死？我长这么大，最怕的就是死亡。之前这么多的怪物来找到我的时候，他们不就是为了我的性命么？
我看着他，眼神之中尽是讽刺：“我怕死，可是你们给我活下来的希望了么？”他们只知道我的体质特殊，却从来没人问我过愿不愿意？
为了这么多人的生命，就算是我不愿意也是得愿意，我又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跟着命运走。
他看着我，忽然就笑开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真的非常重要，我还真舍不得就这么让你走。”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其实就是在说屁话，其实是谁都知道了，他们不可能为了我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的。
“我不知道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咳嗽了两声，看着这个恶病不是非常友好的人，说话的语气也并不是非常友好：“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你。这是我奶奶的家，我希望你以后没什么事情也别过来骚扰这里了。”
他倒是笑了，看着我，意味深长：“确实是没什么事情了。我是要离开了，只是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的话。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玄墨。力量对于他来说更加重要。”
我只是冷笑着看着他。
不管是谁，都是没资格来对着我说这句话的。他们只是都想要我来牺牲，我想要力量又有什么错？
很快，我就看到他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这个时候才面前发现了，玄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在了我的床上。
这张床承载了太多我小时候的记忆，现在想来竟然是我最舍不得的地方之一。而现在，玄墨却是正好睡在了我的床上，姿态安稳。
但我还是敏感注意到了他的唇色有些发白，完全就不是我最熟悉的那个样子。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玄墨。”
他是不是什么时候受了伤，竟然没对我说？怪不得这个人才能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他微微睁开眼睛来，看到了我的样子，忽然之间站了起来：“清仪，我这是在哪儿？”
“你太累了，所以我没叫醒你。刚才你睡着了，我们今天过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拿点我的东西，”我拼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努力欺骗着他，不想要让他发现他身上的不正常：“刚才你忽然就说困了去睡觉了。没想到你就这么容易醒过来了。”
我努力说着蹩脚的谎话，其实我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给蠢哭了，明明只要找到其他理由，却没想到了我用到了最蠢的。
“我们……”他似乎还有点迷糊，完全就不见了以前一贯可以让我依偎的样子，只让我觉得玄墨其实也是有脆弱的时候的：“是不是应该去游乐园。”
我马上打着哈哈。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就绝对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你是不是做梦了？什么游乐园？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点，我东西拿好了，我们等等就回家了。我也有点困了，正好这段时间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其实我这么说完全只是想要让玄墨不要继续追究下去。
一向来被我视若天神的玄墨竟然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这让我的心也隐隐起了疼痛。我甚至不知道，在很久之前，前世的我乍然之间被他救出来他到底是要付出多少的代价？
他打了个哈欠，看着我，有点虚弱：“抱歉，之前真有点累了，但是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既然你说想要回家去，我们就早点回家去。”
我听到了玄墨的话，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他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想。
但是没想到的是，我们才到了门口，门口又出现了很多个鬼的身影。他们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目的却是非常明确，直接就朝着我们家来。
我虽然只是远远看了眼，却还是看了出来，这些鬼的样子对我来说是非常熟悉了，可以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我睚眦欲裂，竟然，竟然……
竟然是我最熟悉的邻居么！我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来，到底我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抓着玄墨的手，微微哆嗦了起来：“玄墨，你看！”我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就是带上了哭腔，甚至还满是不理解，他们之前明明都是非常幸福的人，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成了鬼？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完全就可以想象很久之前他们到底是受了多少的折磨：“他们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邻居！”
怪不得我刚才竟然没看到任何一个邻居出来，我现在算是知道原因了。为什么有人竟然能够这么丧心病狂，对着他们下手？
我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怨气，稍稍一动就会爆炸开来。我低着头，捏紧了拳头，虽然没有看向玄墨，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吼叫出声：“你说，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残忍？”
“……”玄墨大概是能够感受到我的感觉的，他不说话，只是走到了我的身边来，忽然之间将我给抱了起来：“别怕，我们能给他们报仇的。”
我听着玄墨的这句话却是一点感动的心思都没有。
报仇，报仇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还我的邻居们么？奶奶也是，他们也是。
自从我从七月半以来，就是不断遇上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偏偏要来找到我？
“玄墨，我就奇了怪了，”我的声音虽然听起来非常平静，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如何在压抑我快喷薄而出的哭腔：“为什么他们就一定来找到我们？难道我就这么值得他们去害死这么多的人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可是我不能。
我不能让玄墨为了我做出无畏的牺牲，我也不能违背了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