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

-第五章-
天下邀战
据说，海盗王家族家主殿下接到海盗骷髅军团全军覆没的噩耗后，盛怒之下当场砸翻了一张价值连城的黄金餐桌。
对于海盗王家族而言，这确实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奇耻大辱！
先是寒寒，然后是卡特琳娜大公爵，短短半年多时间，家族里竟然有两位龙骑士死在小佣兵团手里。
如果说这只是武者之间的决斗也就罢了，更让家主殿下无法容忍的是：先是汗血铁骑佣兵团，接着是海盗骷髅军团近半兵力，两万铁甲大军竟然成建制地遭遇灭团惨案！而且，更令人发指的是，这样两次灭团惨案中，作为敌人——小佣兵团集群竟然几乎都保持零伤亡！
梵水河大战也就罢了，毕竟借助的是一场大火，毕竟水火不相容，毕竟海盗王家族两万年来也只是笑傲湖海，而这一次嘉水伏击战中，竟然仅仅借一场大水就轻松全灭海盗骷髅军团，这样的消息传出，海盗王家主甚至不知道自己面皮的颜色该是什么样子，才能表达自己的惭愧和家族的耻辱。
不仅仅是家主大人，海盗王家族其他重要人物在瞠目结舌的同时，一个个也都恨不得挫碎口中钢牙。
魔法历八年夏三月末，盗贼公会在整个世界发布了最新消息：海盗王家主大人已经下令，花语平原的汗血铁骑佣兵团、艾米诺尔大陆东南沼泽地带的黑鳄佣兵团、海盗骷髅军团余部三大军团全部乘坐海船将在桑干河汇合，总兵力将直破三万。
与这个消息同时发出的，还有海盗王家族的一封古之君子邀战书，全文如下：
小佣兵团艾米·哈伯团长：
久闻小佣兵团艾米、大青山、霍恩斯、池傲天几位阁下均为当世用兵之俊杰，风头之劲，一时无两，短短数年白手起家创立小佣兵团不世基业，实属空前绝后。
鄙家族在与贵团战争中连遇三败而未尝一胜，实在是家族之耻辱，然，古人云：知耻而后勇。
故，拟在魔法历八年秋三月一日，如古之君子，与小佣兵团诸位勇士会猎于桑干河北岸田中。
万望阁下成全此事，切勿推辞。
海盗南十字王道格·冯·圣得
这封约战书可不是只送到小佣兵团总部，在魔法历八年夏天，泛大陆几乎每一位当权者都看到了这封约战书魔法影印件。而且，在约战书最后还特意标明，此战为私事，请交战各方切勿以任何理由介入，否则，海盗王家族将在战后给予直接制裁。一时间，亲者痛，仇者快。
接到这封约战书时，小佣兵团团长艾米·哈伯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代价是惊人的——艾米不得不每天喝两滴魔法井水，足足喝了30天，把一个双线螺内所有的井水全部喝完后，才完成了从垂垂老朽到青年人的大逆转。
喝魔法井水的时候，艾米心疼得恨不得流出数十倍的泪水——返回小佣兵团总部后，艾米再次仔细查阅了相关资料才得知，魔法井水每年的产量也不过百滴左右，这哪里是在喝水，简直是在喝钻石玛瑙翡翠白玉汤。这些魔法井水就算折合成紫金币，估计也是以十万来计算的。
本来，在小佣兵团的下一步计划中，还是准备集中全部力量去捏软柿子——桑干河战区。
此时的小佣兵团集群精锐部队的战力再次达到四万之众，又有众多的龙骑士，而桑干河是目前各大势力范围内唯一没有龙骑士助阵的战区，对于桑干河的侵吞计划，北部战区所有高级军官、干部一致认为，能够在两到三个月内全面占领该区域——这还是保守的估算。如果攻击力量足够强大，一举攻克雷巴顿将军的主力军团后，说不定桑干河沿线的其他城市会应声而降。
这封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邀战书，无疑是新麻烦的开始，更糟糕的是，无论艾米是否接受这封邀战书，海盗王三大军团都会在桑干河汇合，而且一定会强行发起战役。
如果这样，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接受这场战争。
艾米在大厅里绕着圈，把心里想着的话说了出来。
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看着艾米，包括眼睛还多少有些淤青的池傲天，大青山和霍恩斯对视了一下，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如果没有任何彩头，还是不要应战的好，大不了，我们把沼泽地带再挖大一些了。”艾米摸着鼻子嘀咕了一声。
听上去，好像是想避战，不过仔细品味一下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如果有彩头嘛，艾米阁下还是蛮有信心让海盗王家族看一看什么是见钱眼开的。
“只是……”霍恩斯心底盘算了一下战力，略微有些底气不足：“我们毕竟是佣兵，在此前，我们可没有参加过任何正面会战。”
“霍恩斯殿下说的对。”蓝田站了起来，很恭谨地向艾米施礼，作为一个老军人，大公爵还是很佩服艾米返回后悄然启动的三大战役——虽然一直把他蒙在鼓里。
仅以策略水平而论，就算没有嘉水伏击战大捷成建制地剿灭海盗骷髅军团这一辉煌战果，仅仅是南线的沼泽防御和北线的土山攻城两个空前战术的应用，无论最后成败与否，都足以让池寒枫大人的义子名扬天下：“将军大人，作为战区参将，我必须指出，小佣兵团在正面会战中，所辖各部在衔接配合方面与帝国正规军相距非常远，因此，我并不看好这场会战。”
艾米眼睛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非常感谢阁下的建议，我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此前战争频繁，一直没有采取措施。这样吧，就烦忙大公爵从帝国正规军中抽调优秀军团，到小佣兵团每一个营队中担任副队长，在未来的两个月中，强化佣兵们这方面的训练，还可以安排两到三次军演，这件事情务必请阁下费心。”
蓝田大公爵黯然，无声地点点头，说来说去和没说一样，看来将军大人还是准备接受这次挑战了。
果然，未久，佣兵公会独家放出了艾米·哈伯阁下的口风，言简意赅而言：
小佣兵团其实一点都不介意再给海盗王家族上一堂生动活泼的战争观摩课，只是，作为一个佣兵而言，尤其是一个佣兵团而言，任何时候，任何服务都是有偿的。如果，海盗王愿意支付以下酬金更确切说是赌金，小佣兵团必然会欣然赴约。
1.如果这一战海盗王家族败北，就地解散汗血铁骑佣兵团，其余两大军团全面退出艾米诺尔大陆战争，今后20年内，看到小佣兵团大旗，退避三舍。
2.支付两百万战争赔偿金，当然是金币。
3.留下所有的大型战船作为战争赔偿物资。
如果小佣兵团战败，艾米殿下承诺，小佣兵团就地解散，所有高级干部全部而且是马上退回冰封大陆，并把在嘉水一战中俘获的蓝达之龙魔法炮交还给海盗王家族，再赔偿海盗王家族两百万金币，同时释放嘉水一战中1000多位俘虏。如果南十字王阁下同意，则请在战争之前，务必准备好足够的金币，并找好足够分量的中人。
这封回信被公布后，天下各大势力再度震惊，这真的是以睿智、务实、精明著称的黄金脑艾米阁下的回复么？
汗血铁骑在梵水河一战中，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少数的几位高级干部借助巨龙、幻兽的力量得以侥幸逃脱，现在的汗血铁骑佣兵团是最近半年重新组建的，距离鼎盛时期的实力天差地别。就算解散了，对海盗王家族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而小佣兵团则完全不同，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如日当空。
在整个艾米诺尔大陆上，小佣兵团现在已经是排名第一的战争集团，一旦解散后，艾米诺尔大陆原有势力至少损失三成的战力。
不过，细心的人仔细品味这番话后，多数都笑了：“艾米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典型的商人……”
在大规模会战中，按照战损率计算，落败方最少战损百分之六十，战损达到百分之百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获胜方的战损率一般也不会低于百分之三十。假如战损率超过百分之八十……那解不解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就算海盗王家底殷实，连续三次大溃败，也必须尽快退出这场战争，否则，绵延两万年的古老家族说不定就在这一战后彻底终结。小佣兵团也是一样，这个成立还不足十年的新贵，所有的实力都摆在台面上，一旦失败，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解不解散也没有什么区别。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来，不论是西帝君势力还是艾米诺尔大陆原势力都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失败的是敌人还好，假如是己方呢？
这一战之后，整个艾米诺尔大陆战局再没有悬念——所有当权者都明白这一点。
但是，没有人知道该如何阻挡这一战，在泛大陆战争中，小佣兵团和海盗王家族都属于客军，包括艾米的北部战区将军一职也不过只是代理而已，没有人能给他下命令。
即使如此，摩亚达城的小佣兵团总部还是接到了很多善意的劝告，池长云阁下是亲自驾驭巨龙光临摩亚达，火神教首席大祭祀亚当·平殿下也派来了两位飞行幻兽骑士，红石陛下在知道这个消息后连夜派白少陵阁下返回艾米诺尔大陆……几乎所有人的说法都一样，建议艾米阁下切勿意气用事！
“我意气么？”艾米看着红石陛下的亲笔信，无奈地摇摇头，小声问旁边几个伙伴。
“当然不。”霍恩斯铜铃大眼翻了翻：“我以日神起誓，吝啬鬼从来无法与义气干云这样豪气的词画上等号。”
“是意气，不是义气！”艾米拍了拍霍恩斯的兽首头盔，顺手把信递给了小矮人，一声长叹，“唉……天下之大，竟然就没有人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不会吧，你看……”最近小佣兵团从盗贼公会买了不少资料，此外，盗贼公会还免费送来不少资料，大青山坐在桌子边上仔细翻拣着：“这里还真有一个人是你的知音，处处替你考虑。”
“是么？”艾米的眼睛笑成了一对月牙，“快念给我听听，真不容易，千里难寻一知音。”
“咳……”大青山清了清喉咙，“惊悉小佣兵团黄金脑艾米阁下将与南十字王殿下与桑干河北决战，深表遗憾，小佣兵团诸君与海盗王诸位将军均为人类社会之顶级精英，实不应该为一时意气而大起争端……”
艾米摸了摸大青山额头：“你……难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这是我的知音？”
“别着急，下面还有不少字呢。”大青山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然，如诸君定欲效仿古风，开世人之眼界，快哉快哉！届时，吾等必亲往现场，为诸君助威，并愿为诸君维持场外治安。如诸君需寸头、中人、保人等一应事物，愿尽绵薄之力……”
啊？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人送这骈五骈六东西来，整个大厅里所有佣兵、军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大青山。
“这封信的最后面……是不是就没有写名字？”艾米一脸只能露出苦笑，看来古人说得真好，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得罪也，既没杀父之仇，又没夺妻之恨，这个小人这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真是他奶奶的无奈，非要逼着艾米说脏口。
“有么？”大青山嘀咕着，很仔细地翻到卷轴最后，揉了揉眼睛凝神瞅了瞅，很认真地告诉艾米，“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明明写着魔帅易海兰嘛……”
看着大青山异常无辜可爱的大眼睛，艾米恨不得抡起那根卷轴像打魔力球一样把第一副团长从窗户里抽出去。
现在，艾米再想起不久前在桑干河南岸遇到的那支很客气的恶魔岛巡逻队，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嘉水伏击战似乎又被这个金发小子当枪使了，而且这个家伙明显越使越顺，好像自己就是他手里那把古枪似的。这一次急匆匆跳出来，肯定又不怀好意。总这样也不行，艾米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一点都没有露出来。
……
在众神大战前期，易海兰为首的恶魔岛军团一直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西帝君集团和艾米诺尔大陆原势力就像拳台上一对势均力敌的选手，易海兰就是旁边那个上蹿下跳的裁判。当任何一方选手出现重大失误即将被重重几拳彻底打倒时，易海兰就会挺身而出大喊一声“停”，然后不断地给即将落败者加油打气，比如喝点水什么的。如果一方势力相差太远，易海兰总能做出一点小动作，让双方再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但是，只有真正的有心人才会发现这里面隐约的规律。
比如，当年范子爵指挥的狮子河战役，当时距离一举会歼法诺斯西征军仅一步之遥，恶魔岛军队的出现迫使范子爵不得不惨胜而回；
再比如，帝都血夜后，艾米诺尔大陆势力急转直下，池寒桐不得不率领南部军团退回通云关，把帝国最大的粮食产地拱手让出，如果被法诺斯占领，那么后果十分不堪，又是易海兰跳了出来，带着恶魔岛军队六战六捷，把这片肥沃的土壤据为己有，也正是如此，池傲天远征军才有了拖疲西帝君集团的机会。
池傲天在花语平原上打得顺风顺水，小佣兵团连夺桑干河七座城市的时候，又是恶魔岛的龙骑士拜访了铁都亲王，很轻易地就把艾米帝国铁桶一样的江山从内部撕开一个大裂缝……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可惜，众神大战前期的艾米、池傲天、大青山、霍恩斯实在是太年轻，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这些事情。在小佣兵团这些年轻人的眼睛里，除了战争之外，他们很少能看到其他的东西。
“艾米，这份资料内容对我们不利，你必须看！”池傲天把几根非常粗的卷轴砸在了桌子上，在阳光的映射下，明黄色的灰尘一重重向上升起……
在创世神的世界里，魔法一共分为六大系三十多个支系，每一系均由该系上位精灵使掌握主导力量，这些上位精灵使也都有自己的祈愿塔，只不过，相当多数的祈愿塔由于处于绝对环境中，比如木系祈愿塔，再比如毒系祈愿塔，一般人类是无缘见到的。
在这众多的上位精灵使中，力量最强大的当然是父神直接创造的五系基础精灵使和上一代创世神遗留下来的暗黑系精灵使，也正是这六大精灵使维持着整个世界的运转。
其他的上位精灵使，多数都是在上精灵界自然进化而成，虽然近乎于不死不灭，但是由于他们无法借助这个世界创世神的力量，因此他们的能力与十二主神相比还略有不足。
——《精灵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