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天下(二十年纪念版)

-第四十六章-
美若天仙
艾米看了看青洛，金包铁佣兵眼睛里也完全是诧异。
“哈……噶……”丑人张开嘴冲着冒险者们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语调非常单一，但是每一声似乎都声嘶力竭。
青洛眉头紧紧皱着，尖尖的耳朵抖动着：“你……说什么？”青洛用通用语和精灵语以及古精灵语各问了一次。
丑人接着嘶哑地说了一遍。
“天哪……”青洛下意识惊呼了一声：“这是古人类语。”
古人类语？大青山、艾米、沙若也都是一惊！
创世神界最早出现的是古神语，在那个时期，创世神也还出于懵懂状态，只是创造了最早的六大精灵使，还没有来得及创造诸神，当时的创世神界飘荡着大量前一个创世神界留下来的物种以及其他更强悍的能够跨世的种族，当然还包括龙族，古神语就是在这个特殊的群体中通用的语言——他们中任何一位也确实有着诸神的战力。
古神语之所以能够被这么复杂的庞大群体所创造并认同，原因说起来很简单；在开天辟地后，天地间所有的力量还都以最原始的六大元素力量存在，其他分支元素还没有被创造和衍化出来，古神语就是那些强悍种族在不断探索中发现的最佳驱使元素力量的音节，并在此基础上完善成为语言——当然，这种语言的音节非常简单甚至单调，所能表达的含义也非常有限。
再后来，创世神创造了伊甸园同期创造了主神，然后创世神开始着手创造诸多物种，当然，包括最早的原始人类，也就是传说中的黄金时代人类。在那时，人类和诸神还没有分离。因此，黄金时代的人类在地位上和诸神是平等的，而且，他们能够自由进出伊甸园。
在传说中，黄金时代的人类永远年轻，既没有出生，也没有死亡。时间耗尽精力、使他们衰老，到了几百岁，甚至几万岁，他们仍然像在花季的时候一样，然后他们就会睡着，最后消失，就像他们出现在世间时一样地消失。他们不再存在了，但那不是真正的死亡。
黄金人类、诸神、森林精灵三大种族以古神语为基础，结合种族的特点，发展出三大语言：古人类语、神语、古精灵语。
诸神一族在亿万年间文化一直没有间断。因此，神语一直被运用到现在。
精灵一族在上古时代连续遭遇两大战争。首先是和暗精灵争夺妖精森林所有权，然后就是更漫长的神魔大战。在那两个时代，森林精灵的成年礼已经和战场、死亡画上了等号。一批一批的成年精灵战死，无数的大魔导师级精灵长老在战争中灰飞烟灭。最终，两场大战都以森林精灵获胜而告终。但是，却也大伤元气，精灵文明几乎湮灭。完整的古精灵语从此从此在精灵一族中消失。现在，森林精灵掌握精灵王族宝典的长老也只能运用不超过1000个古精灵语词汇。即使这样，现代精灵语言中因为掌握了这寥寥可数的古精灵词汇，因此，精灵对于魔法的操控程度是人类很难比拟的。
与古精灵语的悲惨遭遇相比，古人类语则完全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原因就更无奈……在传说中，黄金人类中大部分成为诸神的一分子，其余的黄金人类生活了数万年最终消逝在创世神界。现在人类通用语言，则是创世神造的第三批人类，也就是青铜人类又重新发明的，虽然借鉴了神语和精灵语，但是差距之大……堪比天地。
眼前这个长相比僵尸还难看的物种怎么会古人类语呢？
“你能听懂么？”艾米问青洛，后者脸上全是尴尬。
“哥哥、哥哥……”灵宝儿女王殿下跳着脚趾自己嫩嫩的小鼻子：“我……我……好像能。”
青洛连忙点头：“陛下还真有可能听懂。王族血脉来自上位精灵使，而精灵使还在使用古精灵语，更重要的是，上位精灵使也是古神语的创造者之一。在精灵世界中，智慧与知识有一定几率会随着血脉遗传。”
还有这样的事？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既然人类的智力、力量、敏捷等特点会被后代继承，那么智慧和知识多少遗传一些似乎也属于正常范围。
小白板用手指挠着自己的脸蛋：“我觉得我能听懂，不过好像又忘记了，最好……他能多说两句，我回忆一下。”
“那你去听听吧，但是尽量少说，你还太小，说多了对身体不好。”艾米拍了拍宝儿的肩膀，鼓励着。
“我……”宝儿咬着自己的手指，吸了吸小鼻子：“我有点怕……他长得太难看了……”
茅草屋子里的人看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蹭了出来。灵宝儿这时才发现，这个非常丑陋的人个子竟然非常矮，而且非常瘦小枯干，比自己高不了多少，这一下就来了勇气，壮着胆子走到门口和这个人聊了起来。
这个过程枯燥无味，灵宝儿终于和这个丑人就某几句问候话语达成了共识。这个人对冒险者也放心了，他冲茅草屋子里喊了两声。
所有的屋子门都被推开了一条缝，接着，从屋子里走出了更多的人类。
“天哪……”青洛今天是第二次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也不能怪武长老阁下少见多怪地连续使用感叹词，从这些屋子里出来的人类，竟然具有同一个特点：男性简直就丑恶的化身，清一色的瘦小枯干，面目狰狞。但是，这些茅草屋子里出来的女人，不论年纪大小，一个个竟然美到了让人窒息的地步——已经不用拿人类来做对比了，就算体态气质优雅到极点的森林精灵一族美女也无法与这个种族的女子相比。
丑男身上只在腰间缠着一条海藻编织成的丝带，女子则除了丝绦之外，上身还裹着一层薄薄的纱丝用以遮羞。只是，这纱丝薄到了极点也透亮到了极点，女孩们摇曳中，雪白的肌肤不时透过白纱映了出来，再加上空气中浮动着女人特有的汗腥气息，男性冒险者们不时感到一阵阵眼晕。
再仔细一看，那一层白纱其实是一种网眼非常细密的渔网。
还有一点也让冒险者吃惊的，这些肤色洁白的女子背后竟然都长着一对洁白的羽翼——像极了天使。
“精灵一族的藏书中有他们的资料么？”艾米对自己的问题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没有……只字未提。”青洛苦笑着回答。
“水无痕这家伙不会把我们传送到地狱了吧，我只有在小时候做梦的时候，梦到过这么难看的鬼怪。”艾米一边小声和青洛说着话，一边留心着灵宝儿这边——眼前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类说不定是魔神大战中魔族的余孽。所以，必须保持应有的警惕性。
“这个可能性不大。凌云在花语平原南部见到过死神大人，死神大人描述中的地狱不可能有这样绚丽多彩的颜色，更看不到天上的太阳。”青洛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认真了，竟然完全没有听懂艾米话里的自我嘲弄。
看着看着，冒险者又发现了一个怪事——这些女子竟然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甚至灵宝儿问她们几个简单问题，她们也只是以摇头和点头回答，最多用手比划一下。
难道……这些女子不会说话？
青洛不动声色地围着小村落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胸有成竹：“他们应该是传说中的夜叉族人。”
夜叉？艾米一愣，他此前听说过这个种族的传闻。
“嗯。这是我在草房子后面找到的东西。”说着，青洛从背后拿出了一把漆黑的双尖叉，叉长一米二左右，入手非常沉。
在《山海经》中记载，艾米诺尔大陆南端的正东方向极远处，有一个渤泥岛国，渤泥国的男人奇丑女人奇美，这个种族的男人能够踏水而行，最擅长使用一种黑色的双尖长渔叉在大海中捕鱼，又因为这些夜叉肤色漆黑，所以就被称为“巡海夜叉”。
不过，在《山海经》的记载中，并没有提到夜叉族女子不会说话的事情，现在想想应该比较好理解——《山海经》的作者所记载的内容都是道听途说中的故事，想来是上古时代的海员远远看到夜叉族男子在海中捕猎，还看到夜叉族女子在岸边结网，但是因为语言不通，再加上夜叉男子面相太恶，所以也不可能靠上岸来仔细询问。因此，有以讹传讹的成分在里面。
艾米相通了这其中的问题所在，跟着再往深里想了一层，冲青洛笑了笑：“我知道为什么夜叉男女之间相貌相差这么大了。”
大青山在一边略微一思索，马上也明白了。
“为什么？”青洛奇怪地问。
“既然这些男人所使用的古人类语，按照你的说法，古人类语直接从古神语分离而出，我们都知道，古神语是以神力作为咏唱源泉的，神力等同于人类的生命力，这些夜叉男子每一句话，等于都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量。所以，我想，他们不仅相貌难看，而且……可能还早亡。”艾米说着说着，长叹了一声：“魔法帝国既然在这里建立过大型魔法传送阵，那么，想来他们也一定发现了这些夜叉人。”
艾米虽然没有完全猜中，但是距离真相也不远了。
“那在魔法帝国的相关记载中，为什么没有提到夜叉族人呢？”暗秋生奇怪地问。
艾米意味深长地看了长老一眼：“既然我们都知道古人类语言是继承了古神语，一旦能够掌握这种语言，魔法师对于操控整个世界将踏上另外一个更高的台阶，魔法帝国的绝地大长老们当然更知道了。”
“您的意思是……”青洛略微猜到答案。
“是……魔法帝国必定会把夜叉一族这个秘密完全藏起来，直到他们破解古人类语为止。”
“那他们为什么不把现代人类语言交给夜叉一族呢？这样不是沟通起来更简单么？”暗秋生反应很快。
“你说呢？”艾米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一句。
暗秋生皱着眉头仔细考虑了一会，迟疑地回答：“难道，是魔法帝国怕新的语言会导致古人类语失传，所以，故意不传授？”
大青山满意地拍了拍少年风系龙骑士的肩膀：“不错，八九不离十。当然，还有另外两种可能，第一，是魔法师已经传授了，但是夜叉一族还处于蒙昧状态，无法学会。另外一种，则是魔法师可能把部分夜叉族人传送到其他地方做这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