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侯是个要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容忍这等毒蝎妇人留在府中,如今虽然休妻,但周婉容已经生病,也不好将其撵出去府去,这才又给周家去了封书信。
“祖母,您莫慌。”林昭歌一面给老夫人捶背一面说道。
林若婉在一旁看书品茗,听到林昭歌的话,也骤起眉头说道,“据说那周老夫人年轻时曾跟着周家人一起出征,是个巾帼英雄呢。这性格也应当是十分硬朗的,何况又是大伯母的亲娘,若是来了一定会大发脾气的。”
林昭歌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那未必见得。父亲已经在心中写得很明白,母亲确实是自作孽,当年若不是害死我娘亲,如今不害死青梅,怎会在东窗事发之时如此慌张以至于失了心智?周老夫人既然是巾帼英雄,那一定是明事理分黑白的。”说完,林昭歌从老夫人身边走开,端起一盘蜂蜜山楂到老夫人面前,“祖母,您尝一口,这山楂酸甜可口,很是开胃。这春天还未过去,眼看着就要热起来,您可要保重身体才是。”
老夫人笑着睨了一眼林昭歌,“你这皮猴儿就会哄我这老太婆开心。”说完,老夫人拿起银筷子夹了一颗在嘴里,那蜂蜜包裹着山楂在口中一点点融化,山楂已经被煮透,用舌头轻轻一抿便碎掉了,那酸味中和着蜂蜜的甜味,倒是十分可口。
老夫人点点头,看了看这盘蜂蜜山楂说道,“这是你又独创的?”
林昭歌炸了眨眼,拉起一旁的林若婉,傲娇地说道,“当然不是,这可是若婉姐姐的手艺,我才没有这么多好手艺呢。若婉姐姐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才是。”
林若婉原本就有些害羞,听到林昭歌的话 更是羞得脸通红,她赶紧躲到老夫人身后,娇嗔地说道,“祖母,您看看这蹄子叫您宠得什么都敢说!怎么向大闺女嘛!”
老夫人在一旁早就被逗得合不拢嘴, 笑着看着这两个孩子,然后突然温柔地点点头,“你们这两个孩子一个温柔细腻,一个大方有智慧,将来这林家恐怕真要指望你们了。”
林昭歌与林若婉本来还在笑闹,听到老夫人说的话后,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林昭歌看着老夫人这日益增多的皱纹,还有这逐渐流失的体力,当真觉得这岁月十分无情冷酷,只是日日流转便能带走一个人的青春、爱情,乃至一生。
“祖母,您放心吧。只要我一日平安,定会保护我林府周全。”这府中有仇之人已经得到报应,老夫人对自己如此疼爱,林远侯又渐渐开始悔过弥补,林昭歌知道,这原主心中原本就只恨周婉容一人而已,如今大仇已报,为了自己还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就必须好好做这林府中的大小姐。
老夫人拉过林昭歌与林若婉的手,叹了口气。
“这瑞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母亲如此毒辣,偏生又将瑞歌教导的如此跋扈不懂事,这几日卧床不起,倒也是可怜啊。可怜这孩子,知道了自己母亲是这副德行可又改变不了什么,这一股火什么时候能发出来啊就好了。”
林若婉看了看老夫人,想想说道,“祖母您别着急,这几日我得空了就去看看瑞歌妹妹。”说完,林若婉看了看林昭歌,对其会心一笑。
第二日,林若婉早早就来到了林瑞歌的院子。
院子里的丫头们忙的进进出出,里面不时地传出来咒骂声和东西摔碎的清脆声,只见这些丫头们的神色都是苦不堪言的模样,林若婉心中冷冷地笑了一下,面上仍旧是一副担忧的样子径直走了进去。
刚走到屋门口,就看见一只茶杯直接向门口飞过来,好在林若婉眼疾手快,一下子躲开了,只见那茶杯直接砸到了后面的小丫鬟头上,林若婉对身边丫头示意了一下,那丫头赶紧走到小丫鬟跟前出声安慰。
林瑞歌头上还绑着降温的纱布,看到林若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林若婉本就与林昭歌亲近,今日来这里只怕是来看她笑话的。
可林若婉怎么也说是小姐,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摔东西砸东西冲她撒气,便气冲冲地对林若婉说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来看热闹的?”
林若婉担忧地看着林瑞歌,一副心疼的模样说道,“瑞歌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来看望你。昨日祖母还提起了你,说这几日你病着也没出门,不知道你怎么样了,才叫我来看看你。”
说完,林若婉看着这满地狼藉,走到林瑞歌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安慰着送回到床上去,为她轻轻盖上被子后轻声安慰道,“瑞歌,你放心吧。大伯母做过的事本就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必这么难过的。”
林瑞歌原本就气哄哄的,听到林若婉这么说,难过心情一下子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都是林昭歌那个贱人!要不是她我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父亲也不准我去探望,如今我母亲病重,我却不能陪在她身旁!”
林若婉轻抚着林瑞歌的后背安慰着,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才说道,“你莫要太伤心了。昭歌妹妹也不想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的。今日祖母说起来你,昭歌妹妹还是十分担心你的,可是毕竟是大伯母害死了昭歌妹妹的母亲,她实在没办法来看你……”
“谁要她来看我!我现在恨不得拔了她的皮!”林瑞歌突然大声喊道。
林若婉似乎被吓了一跳,林瑞歌看到她这幅柔弱没心眼儿的样子,心里更是气愤,“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与那林昭歌多亲近么?你回去告诉林昭歌,我们现在扯平了。以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若是她胆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用我的指甲抓花她的脸!叫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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