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三十年

“我知道你是想以点带面做事，不过如果......”周正轻叹了口气，眉间有忧色，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你一方面说考虑大家的健康，一方面又这样，这还是我们都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搁身体不好的人，见你都得掩面而走啊！
李一鸣沉默了一会，知道归知道，摇头仍然不说：“我安排下去的人，去做那些事，只有两个后果，一个是把事做好，一个是把事做砸，把事情做砸的那种，我也能保证他就在现场。”
周正满心无奈，李一鸣就是不说，越是不说，他越可以安排全面工作，这也是阳谋。
偏偏你不能不听他的。
但听这意思，如果真有大事发生，他必然会亲临现场指挥，想想又是一阵头大，至于卢平，这同志的能力......
之前把卢平弄离，可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这感觉原本是随意发配谁去了个边防，当个小主官，结果突然之间那边要出大事，...瞬间开始怀疑是不是人派错了。
“以卢平的能力，平时工作内容，让他去下面街道办居委会工作，短时间内肯定也是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大地方来的，道理一套一套，说话还好听，一肚子文章典故奇闻轶事更是说来就来，那威信呵呵.....只要不天天跟人喝茶聊天，总能推动不少事！”
李一鸣说完自己都笑了。
“虽然他以前有点像街道居委会这种......”
周正下意识看门口，卢平当然不在，失笑道：“可惜不是真的街道办啊，他离开家乡太久，又不是部队的人，我觉得在老家工作不见得很顺利，南充那地方.....”
周正看着李一鸣，这孩子应该懂得自己什么意思，地方上情况很复杂，各种山头利益，认识层面高差很大，卢平那点能力，够呛！
而且李一鸣说的是街道办，问题是你派他又不是下街道，人家至少是待在市县这一级的。
李一鸣摇头：“各地方都有地方势力，你知道当年，韩国人派郑国去秦国搞水渠，为什么被发现是间谍之后，秦国还让他主持修建工作？因为秦国需要！”
“也是，....”
周正长长呼了口气，他都没提过郑国渠的事，没料想李一鸣自己主动说了，不过也不奇怪，历史上类似的案例可不太多。
“而且我说的是短时间，人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中央会丢这么个大人物下来，我们就已经安排好了，你不要光想他一个点，这只是全盘计划中的一个子。”
“哦...时间因素...以快打慢，我明白了。”
周正点头，卢平带任务下去，一开始就算是有人抵触也不会放在表面上，因为摸不清情况。
而卢平，在这里跟着李一鸣这么多天，脑子里又有资源论，见了那么多发明创造，......你敢说他推不动工作？
可别忘记他自己脚底下踩着的地“随时”都有可能抖起来的。
“还有环境，环境是影响人的，卢平在原来单位角色不一样，现在他算是特派员吧，还带着这么大的秘密不能说，你觉得他得多紧张？”
“是要紧张起来！”周正很认同，又看眼李一鸣，“他身体没什么隐患吧？”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缺少劳动锻炼。”李一鸣撇撇嘴，“估计在单位超过十斤的东西都没搬过。”
周正嘿地一笑。
李一鸣倒是没笑：“我们的工作包括很多方面，防震只是个由头，全面建设改善生活生产环境才是目标。但这过程里头，自己同志们的懈怠是很要命的，思想上懈怠，处事上就散漫。”
“但漫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情绪是怎么产生的？其实就是脱离生产一线太久，凡事都有别人给照顾得好好的，特别是有些自以为高级知识分子其实没什么自知之明的，在生产技术上的认识非常薄弱，以为工作就是写点文章读个汇报。”
李一鸣手指指了下周正，指了下门外，很随意地扫了一圈，竖起指着天，周正眼珠子也跟着转了一圈。
“所以怎么用人，怎么用力，都是学问，卢平从来没有在家乡工作过，当然他肯定是跟家乡人有联系，他不联系别人，别人也要联系他，人情往来。
那么多驻办机构逢年过节送点家乡土产都是很正常的，......你知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说的是谁吧？”
“杨玉环对吧？”
“没错，说的就是她，你看长安在北方，吃荔枝就得从涪州用冰镇，快马来送，耗费很大，可其实荔枝是可以在长安种植，这女人非得吃生鲜的，年年都吃，怎么不可以种呢？”
“长安可以种？”
“华清池，那是天然温泉！华清宫盖得起来，一个温室养殖就弄不好？所以你看，只图享乐不理会生产的后果是什么，安史之乱来了。像卢平这种在中央工作的人也都类似，有没有哪个吃着东西时提出也搞搞生产，让老百姓也能吃到呢？”
“......”
“你不用费心去想，反正他们都得回家乡。”
“......”
“他下去开展工作，如果是平时，别人可能会以为他失势，现在防震，别人只会觉得他身负重任。如果他把事情办砸了，那也不要紧，你刚才不也说了，反正我们人多得很。”
“是怎么调配的问题！”周正点头，试探着又低劝，“所以你看，你安排工作，多仔细，多让人放心，面面俱到......”
“是啊，所以哪我都得去，这边毕竟还有你们，外头人事更复杂一些......”
李一鸣低头坐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嘴里说道：“都是为国家服务，接下来就不搞什么干部了，另外弄一个人民公务员系统，股科处局厅部国正副十四级，他这个副部算是十一级公务员。”
头稍偏了一下，笑道：“你现在十二级。”
周正点点头，其实不出意外，下个月他就会再跳一到两级，看情况而定。
“一共多少级？”
“不设上限，这个是代表基本待遇和能力，能力我们是要抓紧培养的，岗位也得跟能力相匹配。社会发展跟个人发展要齐头并进。”
李一鸣看眼周正，“不降格是为了稳定人心，如果个人不进步，自然会被无数人赶超，这点你应该能懂，但这不是要抹杀个人的贡献，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
周正呼了口气，笑道：“我倒不在意这级别的事，随着这些人的进步，国家也会大步前进人才济济，也不用担心失业问题了，这是大好事！”
但李一鸣是真的心太铁，打定主意两头跑让他还是很操心，什么一代不如一代，问题是根本看不到有能比得上你的人啊！
“那你打算让谁来盯教材的编制？”
不管李一鸣是不是去香江，各工作也是必须分块有人主管，这次下来，也有想问他谁更合适，卢平调离，并不在中央计划中，但既然已经是这样，上面也不会拦着。
文字改革李一鸣已经做好了，不但有稿，还有这些藏在电脑里的字库。接下来要把积存的国家知识体系全部更新一遍。
这里头包括重新出字典，还要根据这些新字重新整理一份文教资料，不光是笔记书，还包括了适应时代需要的电视节目。
这么大的事，谁来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