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三十年

“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组合推力，这种力量或复杂或简单，都源于需求，但力分别经过几个节点，各有几个方向，各有什么意图，一定要搞清楚，如果是病，也不会是单一原因引起的。”
——儿子
李建国转头过来回座位时，大家已经转向讨论在首都的几个点建种养基地的事，提及了小汤山镇还有昌平这几个有温泉的地方。
首都地处北方，每到冬季就需要大量的食物，特别是大白菜，所以才专门弄了个委员会来管这事。
可光大白菜怎么够，菌菇类长得快还营养好吃，粪便养蛆养蚯蚓喂鸡，鸡生蛋蛋生鸡......
现在完全可以利用一些地方的地热资源建设大型基地，另外再在工厂单位的大院把局部供应完善起来，
“建国，找时间可以去小汤山看下。”王真说道。
像小汤山这种地方，虽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自流温泉了，但机井还是可以抽水上来，以前就是皇家行宫，五十年代又建了疗养院。
资源论里头说得很清楚，这世间无一物不是资源，李一鸣是连地震都想拿来当移山填海的动力源，更不用说这地下取之不尽的热量。
为了给那个预测技术做实证据，现在是把以前地质勘探打井的工作都用上了，而且还会进一步护大。
这并非无用的工作。
人在地上住，地下却是有水有矿还有无穷的能量。
下个月有可能就要入冬，如果说外地移居，肯定也是先把温室弄出来，有地热资源的地方可能就可先打井，这样人过去才有得吃。
就算是青藏高原，也有羊八井这样的热泉，连电站都建好了，只是没有李一鸣现在计划中那么完善。
要在高原上尽可能利用地热、太阳能和风力资源，引水北上注入沙漠地区，同时还要开矿建铁路，沿线的大规模居住区方案里头还包括了空气增压系统，因为高原气压低，容易产生高反。
老人们是上不去了，但以李一鸣那事无具细哪都都不怕的性子，强悍的身子骨，肯定要走一遭。
李建国极勉强摇头，他哪有那时间。
看到李建国脸色不对，王真温和笑道：“怎么了？”
以为李建国还是气不顺，毕竟年轻。虽然还是在讨论研究，但试点计划的推进还是稳健有力的，什么时候看到这么多计划下饺子似地马上执行（试点）？
“那些使馆，他们怎么知道这杂志是我们的？敢一开口直接就要这么多？”李建国轻声问道。
房间安静下来。
“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承认过吧？”
李建国按着桌上那些资料：“那是在香江发的杂志，只是登了我们的一些猜测，没有国家单位在里头，这些大使馆怎么就敢直接跟这边要这么多？这是国家层面的要求啊！”
“你...是说，他们试探？”
预测是银河机做出来的，是国家做出来的没错，但你们要的又不是结论，是杂志，杂志在哪？
香江！
香江现在那么多报纸杂志，你偏偏要这个？
这本《人与社会》又不是内资的，人家已经展开各地授权生产的工作了，你说要就要？
“不是试探，他们已经得到答案了！”
李建国气得胸口发闷，咬着牙，“如果不是我们的，外交部的那些人应该直接回绝才对，居然能把消息转到这里，这不就是默认那个我们能做主？”
“......”
大家面面相觑，出大事了，现在是只能让人猜，自己绝对不能承认。
“是不是在香江放了消息出去？”
李建国摇头：“不可能的，他在香江一个消息都得收一百万美金，他又不是不知道这边的工作作风，怎么可能不安排......”
“对啊，他为什么不安排？”
大家目光交错，李一鸣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倒不是说让这里放风收钱，而是至少有能交换的东西，偏偏不说？你是等人犯错误吧？
可不能简单认为他是没想到，或是不管，那孩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不是要借机会调整？”有人开始猜测。
李一鸣想利用现在的所有资源，其实是有原则的，就是高配，这个岗位上你能力只能勉强，不要紧，放到异地，更低一点的岗位上，你就游刃有余了，如果也不行，那就再调，两次不行，那就是思想出问题，到时可能就会被不知道怎么安排。
纪朋飞站起：“我去问下。”
有人按了下手，示意不急。
刚才李建国气得那般模样，接着拿东西去窗边，其实也是大家让他冷静一下，两边对着有点尴尬。
可一转头回来，这建国又再一次提到了这口子的事，似乎是他想到了一些很不对劲的事。
“也可能没那么严重，那边没搞清楚状况的事很常见......”纪朋飞坐下来，左右看看。
“你是说希腊门那种？”有人问道。
“什么是希腊门？”李建国问道，目光一扫，感觉大家都知道，就自己不懂。
他在这里还有个烦心事，有很多资料他不方便去要，也没人主动给他一些高级秘档，他又没有儿子那本事，可以一下扫光一堆纸质文件，很多东西看下来都让人头晕眼花。
现在只能是从别人嘴缝里不小心漏点什么，就抓起来问。
这不就是又来了一个，希腊门！
肯定不是拉稀门，之前说的是外交，所以一定是希腊。
小鬼子那边拉肚子的事若干年后肯定也得变成拉稀门的国际笑话，现在倒是不必卖力宣传。
“......”
“......”
见李建国眼直勾勾看着他，纪朋飞叹了口气，好不情愿地开始解释了，那时正是他任部长的时候，记忆犹新。
十二年前五月七号的中午，驻希腊的周大使外出归来，在大使馆区看到很多外事车辆来往，心想是否有什么外交活动，便让翻译回馆查看是否有请帖。
翻译回馆后从值班人员那里得到报告，说当天中午科威特大使馆有国庆招待会，只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间了，丢下请帖就来汇报，然后周听到报告后，也是慌张得不行，赶紧驱车前往。
但其实那个翻译在匆忙中并没有看清请帖，上面写的是次日中午，而那个值班员看到有一张捷克斯洛伐克大使馆的请帖，大使的名字叫科威克，便误以为是科威特大使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作风！”
李建国听得不但头大，心火也是一阵阵地起，杵了下桌面怒道：“怎么这么乱来？！”
纪朋飞看看他，连连叹气：“更要命的是车还开错了，方向也不认识，跟着别人车居然开到以色列使馆前面，”
“车还开错了？”
李建国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他跟儿子刚到香江马上就是找地图看报纸，当天忙了那么多事，一夜没睡，第二天上午还要开会斗讼棍，紧接着还用脚量了半个港岛！
上太平山，下太平山！
把周边什么情况都搞得一清二楚，再看纪朋飞嘴里这些外事人员，李建国恨不得破口大骂，强压怒火：“然后呢？”
肯定不是白跑一次弄出来的笑话。
“然后国旗都没有看出来，就跟人家大使握了手，因为当天是他们的国庆日。”
李建国闭眼揉眉，不想再看纪朋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