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三十年

“七点过了五分钟！”紧跟着电视里头记者的声音，翻译说道。
画面上，镜头里，广场上所有人同时抬了下头。
镜头长长远远地扫过广场，扫过天空，又回到教堂前，在神职人员身上一一拉近，然后是政府的官员们。
德拉马德里的脸色，看不出来他的心情，然后是内阁成员，然后是李超。
“看中国大使的表情，他好像很失望！这很不应该！他在想什么呢？”电视里头的声音说道。
翻译皱着眉头，把话翻译出来，他们大概也知道这个是什么事，压力也是很大。
“墨西哥主教表情很严肃，之前教廷声称灾难是因为人们犯下的罪，他们会让民众重新信仰神，.....但这到底是一次误报，还是真的神起了作用呢？”
随着翻译的话，纪朋飞突然脑子一激灵，脱口而出：“教廷！”
卢嘉锡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点点头，还以为他没听清。
纪朋飞探身到前排，忍着激动低声汇报：“教廷在抢功！这有解释的余地了！”
“嗯！”
纪朋飞坐好，看看周正，突然间大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个大的挡箭牌。
“七点七分了！”
“没有！没有地震发生！”里头有声音开始狂叫，镜头一片片扫过，广场上有人已经跳起来欢呼，又很快被人制止。
曰本记者：“嗯，理论上来说七点左右应该是指六点四十到七点二十，既然说是七点左右，让我们再等十二分钟吧！还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
主教抬头看了眼天空，又低头。
“他们还要祷告，镜头打向我们的大使，说看他的表情。”
画面上，李超紧绷着脸，看着空气。
卢嘉锡微微摇头，他在院里听闻此事，本以为这是荒唐的谣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阿米兹公园，索尔瓦多转过身，冷冷看了眼亭子。
李拒南深深吸了口气：“加水！”
李秋提起壶，哗哗倒满。
刘长欢拿着杯子，紧着唇，瞥了眼外围，低头叹了口气。
广播里头还放着圣歌，一次次循环着。
李秋捏了下拳头。
李拒南看看他：“坐下！”
…...
香江，李办。
李一鸣在桌后，李福兆，李国宝，霍应东，冯秉芬，都已经快不行了，这气氛让他们心脏受不了，脸色难看得像是浸了墨一般。
可看那桌后，李一鸣仍是神态从容地在写小说。
一会丢出一本。
李国宝手忙脚乱。
电视上头，放的是香江的街景，街头的人围着电视在看，万人空巷。
小会场里。
电视一闪一闪。
“又是九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究竟是神起了作用，还是预报根本错误？我们还需要等待！”
“是中国人的骗局吗？他们在香江对这件事进行了投票，每张票要一万港元，听说一共印了四十亿港元......”
翻译的话说完，下面几声轻嘶，周正手一麻，心道坏事了，原以为只不过几个亿，没想居然有这么多！
“就在之前，我还听到一个消息，在墨的华人代表参与了一个赌局，如果地震不发生，华人们付出十亿美元的赔偿，如果地震发生...华人们将得到十亿美元，但这笔将给墨西哥做震后重建基金，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大赌注！
我们看中国大使的脸色，他应该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我们猜，他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跟广场上这些人不一样！”
记者的话不断传出，这些内容把翻译都吓到脸白，只是职责还在，必须翻译出来。
周正纪朋飞同时一震，差点叫出声来。
还有这个事！
果然没有猜错，意外来十了啊！
“是的，没有错，确实是十亿美元，据消息说最初打赌时候赌注还是两亿美元，墨西哥方面的用意很简单，如果不震，这两亿美元用于把城市恢复原状，如果震了，那么就把这两亿给中国人，让他们修好那个超级计算机。
在墨华人肯定无法做主，他们还直接电话连线到了香江，打给了一位叫作雷...风...”翻译突然结巴了一下。
“......”
“雷先生主动提出把赌金提到了十亿美元，并声称他的资产远超过这个数字，另外，他还承认了这件事确实是中国政府主使，因为他在电话里头提到了这十亿美元将由中国的十亿人分担，也就是一人一美元，据我们所知，中国目前的外汇余额有三十九亿美元左右，......”
房间并不算安静，气氛却是凝重无比。
十亿美元赌注的意外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这绝对不是个小数字，现在国家的外汇也不过四十亿美元。
要是输了，这一下就干掉四分之一。
我们不是没有对外援建过，但这么大手笔的援建，对于现在极度渴求外汇来搞国家建设的中国来说，也是极其沉重的负担。
反过来，如果赢了，那就是凭空多了一笔巨额的资产！
周正几乎可以听到前排粗重的呼吸声，边上的纪朋飞已经拧开药瓶，往嘴里又塞了两颗药片。
周正目视纪朋飞，纪朋飞回给他一个无力的表情，两人都无法想像这要是输了之后的后果，......
李一鸣啊李一鸣，你到底在折腾什么！！！
如果不是你赌这一把，我们还有那教会当借口过这一关，现在十个亿啊！！！
“现在是墨西哥时间七点十九分，七点左右，我认为已经到了！看吧，洛佩兹主教抬起头，举着十字架对着天空...广场上民众在欢呼！”
“我们再看中国大使，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中国人输了十亿美元，好吧，他们有十亿人，只要一人拿出一美元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邓摘下烟摁进烟缸，又伸手。
“首长，不要连着抽啊！太干了，喝点水吧！”秘书劝道。
邓不动声色喝完水，手仍然举着，一支烟放上，点火。
周正抹了把汗，扭头看前，突然一惊：“医生快来！书记不对！”
…...
墨西哥，阿卡普尔科，波尔马克海滩。
海面上停着几条游艇，远处还有几点白帆，更远处，是轮船模糊的轮廓。
这里景色很美，每年都有数不胜数的外国人来这座美丽且古老的港口城市度过自己的假期，也是墨西哥人休假和娱乐的好去处。
温热的海风吹弯了沙滩上的椰树，树下的躺椅上倒着泳装客，边上的桌上摆着各种水果。
虽然才七点多，阳光已经开始变得强烈，原本暗蓝色的海面也变得明亮起来，天空中飘着的白云变幻成无数奇怪的模样。
欢笑声从远处传来，有人在悠闲自得地玩耍，在沙滩上带狗晨跑。
墨西哥城要发生地震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游客们的心情，更多的是关注与好奇。
普斯马利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沙滩上摆了很多电视，每台电视面前都站着十多个人。
“没有！”
“没有地震！”
聚在沙滩上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欢呼，连海浪的声音都压不住他们的兴奋。
“中国人是骗子！”
“不不，他们不是，是上帝听到了我们的祷告！”
“汪！汪！”突然之间，在沙滩上奔跑的狗几乎同一时间叫了起来。
有人注意到了狗叫声的异常，那不是开心而是紧张，像是预知到了什么危险。
突然之间，所有人仿佛感觉脚下有什么力量推了一下自己，有人直接就摔倒在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