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刘惠从进入慕容德平房间时，眼晴就在放光。慕容德平也很客气的，把房间里的物件一个一个进行介绍。外事院的物品是非卖品，但市场上并不是没有同样的产品，价格慕容德平没有讲，只是一笑而过。
皮粲这整个过程中都只是微笑着应和。而秦仲英越听脸越红，他干脆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翻开来了刚得到的书。
书短时间看不进去，心神不属。耳朵里听着会客厅的说话，眼眼瞟着门外静立的南汉待者，因为那些待者中有一半是女子。
南汉，是最早传说女贵之国，后来才是渤海。不过渤海的女子是真的做到与男子平等，南汉的女子可以当官，但官本身也不过是家臣而己。
家臣。秦仲英自嘲地笑了。
之前带人过来的村上再过来时，传话是由于渤海王事务繁多，只抽了半个时辰会见，且不是在王府，而是在军事院。
外事院到军事院需要经过天桥，秦仲英没有资格跟随。远远地看着南汉使者手持高高的节杖，由身穿官服的村上和四公子带着，呈一列纵队从天桥走过。
天桥上有很多年靑学生，原卖学生应该给使节让路，但在这里似乎完全相反，村上与四公子走在了天桥右侧，对路过的学生保持侧身行礼的姿态。
学生是否还礼不清楚，但飞奔而过的小孩子们是有停顿的动作。
南方院因为靠近道路，地势也略高，能够听见他们隐在树荫下的欢笑。
这些孩子们的身上以中短胡服为主，年长一些的就开始穿皮制挂具，佩带刀具。
一辆拖着好几节车廂的公共汽车悄无声息地穿过林荫，停在车站前。车站前的小广场上陆陆续续走出三三两两的学生。
秦仲英想起了自己在蓉城书院的生活，也曾经少年意气，指点江山，也是这样的轻松惬意。
只可惜就算满服经论又如何?蜀国亡了。
“五十万人齐卸甲。”
秦仲英苦笑。
“秦老弟这是还心怀故国?”
进来的是刚置办采买回来的孟循。
秦仲英站起来拱手道：“孟兄见笑了。”
孟循甩了一下长袍，坐在了对面。他提笔准备记帐的时候就看见了桌子上的两本书。
“哦，仙书都有了。”孟循性格开朗，善于交际，言语也颇为诙谐。
“公子借的。街上有书局吗?”秦仲英问。
“街面上有书报亭，不过要想读书，有王府图书馆，只是需要办理读书证。”
孟循笑嘻嘻地问：“你还想复国?”
秦仲英反问道：“你以为如何?”
孟循指了指外面：“秦老弟认为还有机会?”
“百无一用是书生。”秦仲英试探道。
孟循哈哈一笑：“秦兄，来曰与为兄一起去采买，就知道渤海人的厉害。读书不一定是书生。”
秦仲英拱手答应：“到时候多加指点。”
南汉人的会见时间很短，回来的时候除了皮粲，都很高兴。村上决定在东方院宴请南汉使者，南方院作陪。
慕容德丰当然要去，不过却说要留皮粲说几句话。
村上笑呵呵地拍了拍慕容德丰的肩膀，然后带着人往东方院去了。
“不知道皮先生为何而忧?还请明言。”慕容德丰把皮粲和秦仲英一起请到了内室。
皮粲看了一眼秦仲英。
秦仲英拱手道：“凤州秦仲英。”
“秦先生年少有为啊！”
皮粲知道这应该是慕容延钊给儿子派的智囊，也说明了慕容延钊有了一种野心。
秦仲英连道不敢，没再答话，只是看着皮粲。
皮粲坐下后就问：“王爷不怕世人评说吗?背信弃义，落井下石?”
慕容德丰问：“何出此言?”
皮粲道：“唐王视王爷为兄，渤海之政，唐王鲜有不加扶持者。南唐今逢大难，求助于渤海，今渤海所言，皆卖唐亡唐之策啊。如成，南唐不存矣。”
慕容德丰沉默了片刻才道：“皮先生，渤海为大周之臣，岂有纵敌之理?我虽初到渤海，但也知道，王爷一向立心为公。与唐王之谊为私，岂能因私而废公?”
皮粲愣了一下，茶也不喝了，拱手就去，再没有说一句话。
慕容德丰没有起身相送，呆坐在那里，直到秦仲英回来也没动。
“皮先生所言不错。不过公子职责所在也没错，多思无益。”秦仲英劝道。
慕容德丰回过神来，苦笑送：“王爷不会在乎虚名。”
秦仲英想说渤海王本就没什么好名声，但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我初到渤海时，见到了劫持皇上的凶犯，叫做杨琏。”
秦仲英一笑：“汴京之难果然是渤海王所为。”
秦仲英摇头：“不是，王爷不知情，但王爷还是留下了杨琏等人，不顾毁誉。”
秦仲英观察着公子的神色，发现公子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他就不明白了。
“为何会如此?”
慕容德丰眼神迷离：“王爷说他又不想当皇帝，要那么好名声做什么?与国与民有利，粉身碎骨又如何?”
秦仲英笑道：“这句话我也听说了，楚汉之曲，不是王霸之道，满是侠义之风。只是楚霸王，鲁莽之辈，是枭雄。而王爷恐是奸雄。”
慕容德丰就闲上了眼情：“可是从另一面看，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留了外事院这个特例，没有对我们这些人半点限制?”
慕容德丰指了指东方馆的方向：“村上为什么宴请，不过暗中寻找盟友，以图复国。”
秦仲英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慕容德丰坐正了身体：“你认为如些明显，王爷会不知道?不过是谅他成不了事而己。”
他指了指自己：“对我们也是如此。”
外事院的事情，高继冲当然清楚。在暗卫绘制的地图中，外事院与使馆区是红色，是高危区域。
不过这里龙蛇混杂，很多人都是商司与暗卫的情报人员。
“村上明诚，与南汉，东土都有商队来往，手下的舰船和人员越来越多。他的核心武力被我历次打击，死得差不多了。你财力日惭雄厚。实话说，他有找一片地区自成一国的实力。”
廉秋对商司和外事院盯得非常紧。
高继冲一边察看贸易统计数据一边道：“别人是天皇，是半神。有点心思正常。不出格就算了，我和道你们区在利用她们的善良呢。”
“出格了呢?”
高继冲抬头看了他一点：“这还需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