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耽罗港，高永清再一次见到了渤海王，只是他和王妃和学生的装扮差不多，混在学生中差点没认出来。
船是大食人的，不过却是南汉建造的万吨大船。
耽罗商司的人正在上传检查，因为船上，主要的货物是大食和老昆仑来的各种“奇珍异兽”。只是这些奇珍异兽来的多了，也就不再珍奇。不过商司还是愿意和他们进行贸易。因为他们运来了整条船的动物和奴隶，但是带走的不过就是渤海生产的玻璃工艺品、自行车和手表之类的产品。
当然这些人在返回的时候，会在大周和南唐换取相对便宜的陶瓷和丝绸遍布。他们不得不来到渤海，因为大周和南唐不需要这些奇珍异兽。
“王爷。”
高永清走过去，拱手道。
这一句话让大食舶主吓得都跪在了地上。
王爷，在渤海只有一个，那就是渤海王。而渤海王在大食，那已经成为了神，能够统御凶悍南汉人的神。
高继冲笑着指着船上三十多个肤色各异，七八岁的孩子。
“平时这种奴隶来的多吗？”
高永清愣了一下道：“多，因为商司用渤海币收这些孩子。”
商司的船检员道：“王爷，这可不是收孩子，是按照规定，给予送来这些孩子的补偿。以前主要是大周的世家送。不过现在他们不送了。”
这些孩子惶恐而茫然。卖他们的主人说他们会被送给渤海王，因为渤海王喜欢孩子。但是船员们说如果不听话，会把它们送给海盗上的食人族，或者送给南汉人当奴才。
渤海王，他们没认出来，因为过来的一群“神仙”似乎每个人都差不多。
船主现在对着一个人跪下了，她们也就都跪下了。
高继冲看着这些好像待宰羔羊的孩子惶恐的眼睛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而符金定早就受不了了，让学生们把这些孩子和船员们隔开。
商司的人应该不止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已经有两个人到船舱里去了。
“罗查维愿意将这些孩子献给王爷，不要补偿。”
舶主罗查维本来是大食的一个王子，不过南汉人抢劫了他的王国，他也被俘成为了南汉人的奴隶。不过这个南汉人遇到了渤海的远征舰队，于是罗查维和他的国民就一起获得了释放。
罗查维给远征舰队当了向导，他回到了自己的王国，只是他的长兄已经继承王位，他只好购买了一艘大船，组建了商队，开始跟着远征舰队来到了南汉控制的占城。
之后，他就以占城为中转站，往来在渤海与大食之间。
“王爷，您可不能心软。有我们的补偿，这些孩子还有一条活路。如果没有，那可一点生机都没了。”船检员低声道。
罗查维汉语不错，他应该是听懂了船检员的话。
“不不，我没有把这些孩子当奴隶，他们是天神派来的天使，他们吃得好，穿得好。”
罗查维辩解道。渤海人喜欢孩子，只要是孩子，都会给钱，钱多得吓人。但是成年奴隶不被接受，罗查维除非傻，怎么可能会虐待这些孩子？顶多为了让他们听话吓唬几句而已。
高继冲的笑容没变：“我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孩子确实养的不错。”
这些孩子以白皮肤的人居多，而罗查维的肤色却接近黑白混血。两个肤色较深的女孩，也和他差不多。还有天竺人的棕色肤色的。白皮肤，蓝眼睛，金色头发的孩子非常漂亮可爱。只是与中原人不同，她们的体毛要长很多，皮肤也粗糙一些。
“这些是塞种人，也有大夏和大秦人，黑皮肤的是老昆仑人，都很健康。年纪小，能养熟。”罗查维陪笑道。
高继冲笑道：“他们和这些犀牛一样，都是可以送人，可以买卖。你并非渤海人，渤海律不能拿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杀掉你。但是奴隶就是奴隶，吃穿得再好仍然是奴隶。不过是在贩卖之前，弄一个好一点的包装而已。”
罗查维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因为高继冲的笑容太有欺骗性。但是高永清和学生们都听懂了。
“起来吧，我们过来不是来看这些孩子的。你这里的犀牛为什么要用木棍夹起来？”
高继冲绕过了罗查维，走向被几个大汉抬着上岸，喘着粗气的黑犀牛。
罗查维一时没听懂这位大神到底讲的是好话，还是坏话，就转头看向身边译官。
译官躬身道：“这些犀牛性格暴烈，不如此不能胜之。”
高继冲就回头对沉默的田浩与秦德裕道：“所以啊，这人还是要自强，不然你就看不清真面目。”
“除了犀牛和人，你这船上还有什么货物？”
罗查维起身，挽着要跟在高永清的身旁：“在下也算是大食最有实力的舶主，我还抓了一种大猩猩，不过只是幼崽。”
船检员笑道：“王爷，之前他主要贩卖犀牛角和象牙。我们说如果是活的，我们给一百倍的价钱，所以这次他们主要送的是犀牛和两头小象。大猩猩就是黑野人，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小野人。有两头，一男一女，黑毛黑面。”
船检员比了一个小孩子的大小。
“这种贸易量有多大？”
“我没有查数据，但是感觉不少。不过每样动物超过一百头，价钱就减半了。超过两百头，再减半。大规模的比如羚羊之类，就是一个肉价钱。一次有上千头。”
船检员看惯了，十分轻松。
气氛没那么凝重，罗查维就又凑了上来：“我还能抓到长得不同的羚羊。也能抓到真正的野人，不是老昆仑人。是真正的野人。”
船检员就瞪起了眼睛：“那些野人来这边也活不了，你送来干什么？”
“幼崽呢？幼崽好养活。”罗查维竭力寻找商机。
高继冲笑得阴森：“如果有养不活的孩子，我们也要。不过贩卖人口有失阴德，小心会惹上灾祸。”
罗查维还要说什么，被身边的译官拉了一下。
高继冲扫了那个译官一眼，也不理他，对田浩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带方的野生动物增加得这么快。这是因为我们对所有的动物都很友善。”
田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剪短了头发。
仍然带着冠帽的秦德裕就问：“我在学报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上面说这种用船运过来的动物都有疫病，这么大规模放进来没事吗？”
“开始是有些问题，我们商司也有人染病的。不过医学院说，有些病，得一次，好了，正气得到了提振，很多病就不会再得了。当然，这些犀牛上岸还是要清洗一下才放出去的。”
船检官在查看犀牛身上的有些溃烂的伤口。
“动物们也会得病，很多过来水土不服，畜牧局的兽医会要求他们带一些原产地的草料过来。这些草对丰富草场的牧草种类效果非常好。”
船检官顺便捧了一把高继冲：“王爷说过，只有动物种类少，生物链断裂，才会形成大规模疫病。我们引进的动物越多，比如渤海省，哪里的生态相对平衡，所以疫病很少。罗州一带还不行，病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