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吕岩和光学组的人去看了照壁上的大洞，光学组的人还通过可能的诡计找到打杂树上的弹头，吕岩用剑把弹头撬了回来。
“厉害，这弹头击穿了砖墙，还能深入树干一寸多。这什么盔甲也挡不住。”
吕岩心有余悸地道。
“就是挡住了，也会被活活震晕。不过实际上我们并不需要这么大威力，整个匠作坊制造工艺也还达不到，也许以后他们的技术逐渐提高，可以向这方面靠近。”
高继冲拿过一颗新子弹，请工匠卸开，倒出里面的火药。
“我知道你们在硝化后的甘油，加入铝土和盐，还加入了一些木质纤维。有烟是因为磷钾这些元素燃烧后的结果，而我们每一样都是非常复杂的混合物，所以有烟难免。由于发射子弹用的火药是在一个半密闭的空间里爆炸，我们降低一下爆炸威力和射程要求，完全可以简化。爆炸，不管是以前的**，还是消化后的甘油，都与硝化有关。所以我们可以用纤细的木纤维进行纯化，用硝酸和硫酸进行硝化后，一样可以获得火药。制作原理相同，但是可以简化很多，也能祛除相当一部分其它元素。爆炸的威力也许不如甘油，但是肯定会比**强。如果要增效，可以加入威力强一些甘油。这样烟就不会太多。”
高继冲笑道：“其实你们在给我的文章里面已经讲到了火药的原理，只是再添加其它成分的时候不够严谨。只求达到效果，没有去仔细分析每一样添加物到底产生了什么样作用。添加任何成分在里面，都需要进行分析，不要一加，有了效果，就算完。这个是很不好的习惯。再就是同样的硝化反应，多试验一些材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们自己也要多看看别人写的文章，研究就是这样，把模糊不清的地方想办法弄清楚就能够取得一些效果。不是我聪明，而是我文章看得多。”
耿先生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王婉容有些明白为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过那些文章。
她笑道：“不过你们要明白，你们研究的一些东西，善良的人用，能够阻止罪恶，能够造福百姓。但是如果给恶人用，那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你们自己要谨慎，要注意保密，不得透露出去。因为被祸害的人中很可能就有我们的亲人和朋友。”
“所以这些东西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新军也好，匠人也好，你们的研究所也好，都要挑好人，将来我们北上，你们就开一所专业的学校，自己培养学生。其实这些知识也不要害怕，大家都懂得怎么用它，怎么防它。自然就不是那么可怕。刀枪可怕吧，可是现在并没有人害怕刀枪。因为它们就是一件工具。”
高继冲笑着拨弄火药。
“这火药威力再小，也小不到什么地方。所以子弹，枪管都要改小，改细。这样射程是近一点，但是却稳很多，震动小很多，射击也要容易，可以打很准。准，一枪一个敌人，是火枪的优势。当然再就是制造子弹很困难，就算我们能够大量造子弹，也需要有足够的冶炼、铸造、制造能力。”
“解决火枪的震动，还要尽量把子弹和枪管之间的间隙弄小。枪机不要透气，透火。膛线还需要改进。让子弹在飞行之中只旋转，而不翻滚。这样的枪才是好枪。后面的枪托要大，做成弯曲型，能够减少震动，也方便标准。”
一个工匠笑道：“小公子，我们已经知道了，马上就改。”
高继冲回头问还黑着脸的吕岩：“师傅，你觉得你要是被人这样在远处瞄准了，能有多少逃生机会？”
吕岩道：“我不会让人瞄准我。除非我不知道有这种武器，现在知道了，想要瞄准我就不是那么容易。枪管越长，越瞄不准。因为瞄准需要时间，而我完全可以在暴露的时候不停地移动。瞄准的时候足够我逃脱。”
“那您得要不断改变方向，因为一个好得枪手，如果发现了您的跑动规律，会稍微往您的前方打，子弹飞行需要时间，而您奔跑也需要时间，结果刚好撞上去。可是如果您的跑动没有规律，时快时慢，还突然改变方向。那么枪手就没有办法判断。火枪的缺点就是这个，它太快，是点状攻击，只要无法瞄准，打不到您。在厉害的武器都没用。特别是近战的时候，火枪还不如短剑和匕首方面。当然也没有长矛和长刀厉害。因为它们是线状的攻击，你很难躲避。点状攻击很容易就躲掉了。”
高继冲一边说，吕岩一边点头。
“所以好的战士，在用火枪攻击时，不会让你发现。在近战是要用刺刀或者匕首。您以后就想办法这样折腾那些新军。”
高继冲笑得极为调皮。
吕岩的脸上才好看一点。
“不错，任何武器都不是没有缺点。”
“所以对付火枪，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奔跑，快速的奔跑。还要学会像蛇一样拐着弯地跑。新军如果不这样练，您就是练他们，让他们吃亏上当。吃亏了，上当了，有了性命之忧，他们就长记性了。”
高继冲说得轻松。
周围的人的脸都变得和吕岩一样黑。因为这完全是不平等的训练。吕岩是什么人，仙人，还被教了这么多缺德主意。那些新军士兵要倒霉了。
“你还是别长大了，现在就这么多鬼心眼，长大了还得了。”耿先生忍着笑道。
“我看也是。”吕岩也点头。
高继冲争辩道：“这那里是什么鬼心眼?这是规律，根据武器的优缺点推断出来的规律。要说厉害，还是像师傅这样的人才真正厉害，因为什么武器都是要靠人来使用。人的敏捷度，反应的快慢，感知能力的强弱，精神是否能够集中，听觉，嗅觉，视觉能力是否达到最佳。这样的人才是无敌的。无论你多在什么地方，师傅只要小心一点，别大意，你的呼吸，风吹过你的身体和衣衫的声音，飞鸟走兽是否被惊扰，你身边的树叶是否和别的地方树叶被风吹动时有什么不同。都逃不过师傅的眼睛耳朵。甚至你身上的气味也逃不过师傅的鼻子。这就是普通人和真人的区别，对吧师傅。”
高继冲很狗腿地拍吕岩的马屁。
吕岩在他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虽然我不能完全做到你说的，但是，你说得有道理。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也训练这些。”吕岩笑道
高继冲就苦了脸：“我说的，能不算吗？”
吕岩调侃地看着他：“你说呢？要是有人瞄准你怎么办？”
“有火枪的那都是自己人。”
“如果万一呢。”
“不要啊，师傅。”高继冲哀叫道。
众人哄然大笑。